"當然,為什麼不可以?我永遠是子義大哥的蝶兒妹妹!"珍兒回首開心地笑著,清亮的眸子在月華光輝下閃著光。
子義心中激蕩,蝶兒沒有變,她還是那麼善良純真:"蝶兒,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珍兒側頭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和你分離後,我就進了王府,府裏上下待我都很好。我拜了名師、學了技藝,能有今天,全是師兄所賜。若說吃苦,我肯定沒有你吃的苦頭多。十年間你能從一個小兵靠著軍功一點點升到副都尉的位置,如果不是曆經沙場、出生入死怎能得來?"
子義搖頭:"男兒吃些苦算得了什麼!隻是蝶兒,你入了王府又怎麼離開,到了這青隴山呢?"子義心中一直疑惑,在王府雖有月餘,但蝶兒的事卻不好向鐵衛們多打探。他隻知道蝶兒改名為珍兒,霽王一直念念不忘、一直在找她。
"說來話長了,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好。"珍兒搖搖頭。
"那,蝶兒,你知道東方公子的事了麼?"子義還是問出了口,大戰將來,蝶兒早晚要麵對東方長灝。
前麵馬背上的人影明顯一僵,片刻之後,蝶兒才輕輕地道:"三年前我到了此地就見到他了。他不認得我了。"
"怎麼可能?"
是啊,怎麼可能,蝶兒也覺得好笑:"子義,我們十年沒有見麵了,那日在夢蝶樓,你可認出了我?"
"最初沒有,但你取了麵具,衝我一笑,我就知道你是蝶兒了。"
"可我和他分別了七年,再相見時,他已不認得我。相處了數月,他也沒有認出我。子義,你說,這是為什麼?我想了很久也不明白。"
"他那是被仇恨蒙了心、蒙了眼。蝶兒,忘了吧。其實霽王很好!"
珍兒輕笑了一聲:"子義,也許是我變了,我變心了,在他的眼裏我就不是蝶兒了。子義,你說東方家受仲家的連累落到了這種地步,我是不是虧欠了他很多?我原想償還他的,可是--"
"蝶兒,你不可這樣想,那都不怪你,都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把不該你承擔的責任攬過來。蝶兒,好好活著,快樂地活著,老爺夫人九泉下也安心了。"
"嗯,我知道。"
兩人在穀中前行,漸漸走到一開闊處。此時能聽到溪流涓涓之聲,子義放眼四下尋找卻不見河流的影子。珍兒見了笑道:"此地名幽泉穀,水流皆為暗泉,隱於山洞之中,因此隻聞淙淙的水聲,卻見不到水流。"
"原來是這樣。"
此時珍兒勒住馬,取出一隻鹿角製成的哨子,放在唇邊吹響。哨聲悠揚,在靜寂的山林中回旋。而一霎那的功夫,四周竟亮起了鬆脂火把,整個山穀瞬間一片通明。黑壓壓的大軍突然現身在眼前。子義心中大駭,他是久經曆練的戰將,竟然沒有察覺到四周隱藏的如此眾多的兵馬。
珍兒穩坐在鞍橋上看著石牧青率隊過來,臉上現出了笑容。
石牧青見了珍兒,心中大喜,雖然得到了消息知道珍珠進了蒼陵城,他終是放心不下。如今見人回來了,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他率隊上前,而後戰士們齊齊下馬,單膝跪倒大呼著:"麒麟王!"呼喊聲響徹山穀,在遠山間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