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笑了下道:“他兩個自己若是有心,一切隨你。”

淡梅自己怔怔想了片刻,越想越是覺得那兩個人般配,竟是恨不得立刻就拐回去問明喜慶的心思了,被徐進嶸看了出來,握住了她手捏了下,發酸道:“今日你是陪我出來遊玩的,怎的總想著別人?”

淡梅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擰了下他腰身,挪了點過去靠得近了些,這才見他露出了笑。

三人離了秋鶴亭,過了跨虹橋,到了附近的風林寺逛了一圈,又爬了棲霞山,遊了紫霞洞,一直到了黃昏時分,小寶疲累了,趴在徐進嶸肩頭打起了瞌睡,這才下了山踏上歸程。

晚間回了館舍,安頓好了小寶,淡梅雖自己也很是疲累了,恨不得立時便爬上床歇息,卻記掛著喜慶的事,趁著徐進嶸還沒回房,叫住了她,把白日裏自己和徐進嶸的話給她略微提了下。

“我瞧著薑瑞不錯,以後前途也是好的,且喜他並未娶親,你若願意,回去了就把你們的事給辦了,如此可好?”

喜慶立著不動,起先有些發呆,慢慢那臉便有些漲紅了起來,低頭不語。

原來她自昨日曉得徐進嶸找了過來,心中便一直喜憂摻半。喜的是大人終於找到了夫人和小哥,往後一家終可團圓,憂的卻是曉得自家大人一貫狠厲,對夫人自然不會如何,對自己這個徐家的奴仆,卻會不會惱她知情不報,教他空尋了這許多年,這才一直有些心神恍惚的。今日與那薑瑞被一道留在湖邊,兩人到附近閑逛了下,話雖不多,隻那薑瑞言語間卻是透出了些意思,叫她心慌意亂,卻隻能裝作不知。此時竟驟然聽到夫人說竟是替自己在大人麵前放了話,又說要做主定了她終身,一時那心便怦怦亂跳,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淡梅見她這般樣子,本是想取笑下的,隻又不忍,便上前握住了她手,笑道:“你這樣子,我便當你是願意了。你放心,我心裏早拿你當自己親人,你嫁了他,往後必定不會讓他虧待了你的。”

喜慶一張臉紅得更是不行,急忙抽出了自己手便要跪下來道謝,被淡梅給攔住了,恰此時那徐進嶸進來了。喜慶不敢多看,順勢給他跪了下去道:“婢子多謝大人的不責之恩。”

徐進嶸隻唔了一聲,並無什麼表情,喜慶便磕了個頭,這才退了下去,給帶上了門。

等喜慶一走,淡梅便責怪道:“瞧你方才那張掛著的臉,怪嚇人的。”

徐進嶸摸了下鼻子,一把抱起了她往床榻上去,笑道:“我對旁人掛著臉,對你笑便是了。你回來不是嚷著渾身酸痛麼,上了榻我給你揉揉,明日好有精神去楊老弟府上給他妞妞道賀湊喜。”

八十五章

碧家醫館裏,景王坐於軒窗之前,借了燈火細細反複又看了幾遍白日裏收到的一封信,終於放下了信筏,後倚靠在了椅背上,抬頭望著窗外。

那個男人,她的夫,是個有胸襟的人,和他之前揣度的一般。這封書信,字裏行間,除了謝意,剩下的他能讀出的,就是來自於那個男人的淡淡的喜悅了。

他說,碧玉牡丹失而複得,成全了他與妻子的一番夙緣。他感激他對她的數年照應。當年雲長千裏單騎,今時他的磊落亦不遑多讓。此種恩德,他將永銘在心。無以為報,唯有牡丹相贈,以謝知音。

景王微微凝神,想起了多年之前,在京郊那個滿是遲遲不開的菊花的花農院子中見到那女子時的情景。

“天不作美,人又能奈何?”

那時候,她這樣說了一句。

音實難知,知實難逢,逢其知音,千載其一。故而有鼓琴者,有聽曲人;有蒔花者,便也有賞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