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駛向列襄王宮,最後在宮外停下。
少年撩開簾子,從上麵行雲流水的躍下來,揮退了手下一個人熟悉的進了王宮。
宮內高牆聳立,上頭烈日炎炎,偶有提著大件擺件的護衛走過,身後綴了一列捧著花盆的侍女,踩在石板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這是在做什麼?
少年奇怪的看了幾眼,便專心致誌的繼續往寄明殿走。
寄明殿殿旁種滿了花樹,花樹上綴滿了粉白色的花朵,叢叢花朵後透出暖黃色微光,是廊簷一角上掛著的燈籠。
穿過廊簷,廊簷上整齊掛著竹簾,簾下綴了兩個小銅鈴,風拂過發出清脆的叮叮當當的聲音。
兩旁立著的侍女將簾子掀開。
“朝瑾姐姐,我來看你了!”少年俊秀的臉上揚起一抹雀躍的笑。
越過門檻,寄明殿裏幔帳重重,窗欞旁擺了銅製的小香爐,熏著微微清甜的香。
他一路撩開帷幔,裏麵燈火闌珊,隔著薄薄帷幔依稀可見角落裏倚著的一個白衣的女子。
他三步做一步走了過去,卻突然聽見一個清冽的男聲。
“既然如此,屬下明日便邀她進宮。”
他這才發現裏頭還站了個青年:“宭清?你怎麼在這?”
青年抬起頭看向他,先是拱手,而後道:“回煜清殿下,在下在此與主上商量些事情。”
又轉過頭看向榻上倚著的女子:“既然無事,屬下便先退下了。”
榻上的女子一身白裳,裙角繡了細細的墨竹枝,手臂間挽著一條墨染似的綢子,綢子末端綴了小小銀飾。
此刻點了點頭,宭清便退下了。
待宭清走後,那被稱作殿下的少年笑眯眯的湊到了白衣女子跟前:“阿姐,你跟宭清在商量什麼啊?”
看向麵前的少年,女子一張美貌的臉上帶著點寵溺的笑意:“阿姐請了肇山使者來做客,在同宭清商量招待事宜。”
“肇山使者?”煜清訝然。
“阿姐知道你平日裏便有些頑劣,此次肇山使者過來你需得收斂點,”女子看著他:“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煜清好奇道:“不過肇山的人來這裏是做什麼?”
“這個你自然不必要管,阿姐與你哥哥早就商量好的,有些事需要肇山的人才能解決。”女子慢悠悠道。
“那方才我瞧見的搬東西的侍女也是為了招待那位肇山使者了?”煜清了悟道:“阿姐你可真厲害,肇山的人也請得動!”
“我就說阿姐是最漂亮又有才智的女子,那個女人果然不懂什麼世麵。”
“什麼女人?”女子微微訝然:“又是誰惹到你了?”
“不過是一個空有其表的花瓶罷了,”煜清皺眉,又想起那女子的目光,續道:“不過那女子瞧著卻有幾分說不出的奇怪。”
“約莫又是你得罪了人家吧?”女子笑道。
“不是,是她說……”煜清話一出口,便咽了下來,阿姐為了肇山使者的事在費心費力,他不必把這種小事捅到阿姐麵前,讓她煩心。
煜清轉過話頭:“小衝突罷了,反正我與那女子也不會在碰麵了,管她作甚。”
“阿姐,那肇山使者哪天進宮?”煜清笑眯眯道:“從前隻是聽說,現在我倒要好好看一看真人。”
“你可不能太頑劣,不要惹到人家,”女子道:“方才宭清已經說了,明日肇山的人就會進宮,你若想看便安心等到後天,後天你哥哥會為那位使者辦個接風洗塵的宴會。”又補充道:“你可不要擅自去打擾人家。”
“知道了知道了。”煜清笑眯眯道:“阿姐半句話不離我哥哥,你們的婚宴定下來沒有?”
窗柩微光落在女子臉上,明滅之間愈發美貌:“婚宴應該是定在五天後。”
“終於定下來了,你瞧我哥真是的,拖了這麼久,”煜清開心道:“不過,既然定下來了,那我在這裏先祝阿姐,不對,是皇嫂了,祝你們永結同心,白首不離。”
女子臉上綻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就你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