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韶光可有可無的道:“先前聽聞朝瑾娘娘乃九州第一美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朝瑾抿著笑意:“不過虛名罷了,且我看,使者容貌比我還勝一籌。”
朝瑾頓了頓:“而且,我總覺得使者有些麵熟,瞧著使者像是故人一般。”
韶光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自然是眼熟,在肇山住著的那段時間,柏子高拿了藥治好了她傷痕累累的臉,容色也變了幾分,可終究沒有太大變化。
麵前的朝瑾說話和和氣氣,溫溫柔柔,仿佛真是一個嫻靜溫柔的女子,她似乎極少見到朝瑾這副模樣,從前的朝瑾在她麵前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睥睨著她:“若不是君上看中了你的能力,像你這樣的人怎麼能有幸留在君上身邊,”又似笑非笑道:“你該感謝你這一身能力,讓君上的心思能短暫的留在你身上,這對你可是天大的榮幸。”
而如今她輕聲細語,關懷備至,同從前的模樣可謂判若兩人,相差甚遠。
往事隨風而逝,如今她陰差陽錯成了肇山使者,朝瑾也如願以償嫁給了辜慎行,關於從前的那些往事似乎早已隨著時間消逝。
花樹投下雜亂的影子,涼風掠過叢叢粉欒,前方擺宴的地方已經慢慢出現在視線之中。
韶光仿若不經意間的看見了朝瑾的手,稱讚道:“你這雙手倒是瑩瑩如玉,好看得很。”
朝瑾似乎對她突如其來的稱讚有些詫異,卻還是溫和道:“使者過獎了。”
“怎麼會過獎,”韶光微微一笑:“我聽宭清說你從前可是征戰九州的將軍,上過戰場,我想著你既然上過戰場,必定練過武,練武最是傷手,卻不想你這一雙手倒是如同少女一般,白白嫩嫩的。”
又添了一句:“你這雙手是用什麼法子保養的?我到有些好奇。”
朝瑾溫和的神色似乎變了一瞬,僅僅一瞬,她便恢複了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不過是叫人弄了藥塗了,使者若是想要我可差人將藥方贈予使者。”
“藥?”韶光的笑意加深,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她,似乎夾雜著殺意。
殺意?朝瑾壓下心中的不安,麵前的肇山使者神色分明十分平靜,應該是她的錯覺。
韶光慢慢的看了她一會,在朝瑾和宭清以為她要說什麼的時候,她卻突然轉過頭,聲音平靜:“宴會快開始了,我們還是走快點吧。”
日頭正盛,朝瑾卻無端感到一陣刺骨的涼意,她定了定神。
轉過臉微微皺眉同宭清說:“她果真是肇山下來的?”
“自然,屬下親眼見著肇山山主帶著她和一個少年,一同出席了禹中的宴會。”
聽了宭清的回複朝瑾好看的眉頭卻沒有舒展:“肇山世代隻收一位弟子,這個姑娘同肇山山主是個什麼關係?”
宭清想了想:“屬下也不清楚,隻是,據屬下觀察,這位姑娘與肇山山主的聯係分外密切,看樣子關係十分好。”
“主上是懷疑韶光姑娘的身份嗎?”
懷疑?不算懷疑。
“沒什麼,隻是有些奇怪罷了。”話題到此為止,朝瑾遠遠瞧著已經走遠了的韶光背影。
這個姑娘總給她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仿佛這個姑娘留在列襄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偏偏她又抓不住那種不安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