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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她生氣啦?”小男生大口吞嚼美味的熏肉片,麵帶譴責。

他極為無奈地聳肩,“地雷又不是我引爆的。”

“你快去安慰她啊!不然晚上我又要吃泡麵了。”小男生緊張地催促。

“小混蛋,你就隻想到吃!”他瞪眼啐道。

“你也愛吃啊!”

他煩亂地耙梳近日剛剪短的頭發,硬著頭皮敞步上樓。他不很理解,一件作古多年的往事,為何可以讓兩個女人反目?而早已將它拋諸腦後的他,又為何得提出道歉?一向隨和的胡茵茵,怎麼也一反常態和他計較起來,一路不吭聲悶到家?

整個的不合理和怪誕,大而化之的他原想以情人間的溫存化解她的不快,沒想到她寒著臉,以一副“我等著你放馬過來”的狠相迎視他,他非常識趣,立刻退出她的勢力範圍,自認倒楣地和小男生窩在餐桌旁吃著她打包回來的美食。

但這終究不是辦法,他父親曾指點過他,女人的一點心火不立刻澆滅,將引燃成燎原大火,千萬莫置之不理,僥幸等它自動冷卻。他Θ

這故事並不是很新鮮,她母親當時聽完了,起初還直納悶,這樣的情節怎會由自己主演?她隻是單純地愛一個男人,為什麼要添上這許多枝節糾葛?她弄不清楚男人錯綜複雜的背景,更不懂得抗爭,她隻知道她想望的美夢難以實現了。她發呆了好幾天,也行屍走肉了好幾天,終於接受了男人不可能娶她的事實,並且很果決地做出行動。

她的母親悄悄搬出男人為她租下的公寓,沒讓遠方的父母知道詳情,她找了一個簡單但薪酬不高的低階職員工作,慢慢待產,把孩子生下來。

這段時間內,男人沒有停止找過女學生,失去她的日子,他因內心焦躁做出了幾次錯誤的決策,使他和嶽家嫌隙更深,令他益發想念她。

孩子三個月的時候,他終於得到她的消息,順利找到了她,失而複得使他加倍對她更溫柔、更寵愛,許下更多的承諾,原本人生還有轉折機會的女學生,從此開啟了漫長的等待歲月。

“我父親剛開始很常來探望我們。”她說,“後來漸漸減少,因為他那一邊也有兩個孩子,而且,他開始和嶽家進入權力鬥爭階段,他無法分心照應我媽的想法。到了我小三那一年,他更難得來一趟了,據說,是那一邊終於知道我們的存在,狠狠鬧了一番,為了取得信任,他答應元配,永遠不讓我們進門。”

胡茵茵細說至此,表情沒多少起伏,但深呼吸了幾下,陳紹凡大手覆上她的後腦勺,輕輕撫摩。

“我媽也在那一年開始,心性逐漸變了,為了不讓外人誤會我們,她拒絕一切饋贈,過得十分儉省,用她私人工作收入帶大我。她不吵不鬧,非常安份。我爸不知道的是,他沒來時,我媽寡言嚴厲、說話尖刻;我爸來了,她立刻恢複乖順溫柔的模樣。我爸是她的主宰,她體態保持一如往昔,笑起來甜美依舊,這樣嚴苛的自我要求,全是為了我爸,但是我明白,她漸漸虛有其表,內心的她慢慢死去了,她早就知道我爸的承諾虛無縹緲,這一生,我爸心裏隻有他自己。”

她匆匆抹一下眼角,繼續說道:“考上高中那個暑假、她病了,病勢來得又猛又急,我爸束手無策,其實這病根早已潛伏不知多久,我心裏有了隱約的預感,她放棄了一切,這病給了她最好的釋放,她不必再找借口,徹底放棄了掙紮。她走的那一天,我爸得到了董事會的支持,正式坐上了執行長的位置。”說到了這裏,她瞄了一眼聽得發傻的陳紹凡,帶著淚光笑了,“我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逐漸發胖的喔。”

“嗄?”他楞了楞。

“我媽走了,剛開始我還算表現正常,過一陣之後,我常莫名發燒,不發燒時,就想吃,不吃時,就想睡,所以不到半年,足足胖了十公斤,我爸發現不對勁,帶我看醫生,說是情緒驟變使內分泌失調,循環出了問題。我不愛吃藥,也不認為吃了藥就可以解決問題,我持續發胖,也不在乎發胖,我家樓下有個專門賣藥燉排骨的鄰居,每天收攤後就送一大碗到家裏來,大概看我一個人沒人照料吧,我被那個好心的老板娘喂養得更胖了。

陳紹凡上下打量了她一回,驚歎:“全盛時期——像不像一顆球?”

他依稀記得吻她那一刻,確實像吻一隻大號的機器貓哆啦A夢。

“那時才不管呢!我在學校本來就不愛說話,除了劉琪,很少和其他同學打交道,同學名字一半都記不全,成天像夢遊似的,那時最希望的是人間蒸發,每天樣子陰慘慘,心不在焉,功課勉強過關,同學個個敬而遠之。高二下學期,有一天早上醒來,看到鏡子裏的臉衰敗得可怕,嚇了一大跳,突然起了覺悟,再這樣下去我會比我媽更慘,所以暗暗發誓振作起來,也向同學釋出善意——”

“所以,你釋出善意的第一步就是替同學當信差?”他合理地推測。

她噘著嘴,眯眼瞧他,“……您猜對了,先生,拜您那一吻所賜,我持續被同學打入冷宮半年,你知道我為什麼下意識不想記住這件事了吧?那封信上沒有署名,秦佳告訴我你叫什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