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為人家畫圖待家裏就行。否則要是還想著這麼一個整天沒事兒做的人在家裏就盯著我的男人我更加沒心情吃飯。
說到這個,我發現貌似許秉凡現在是白天有事兒幹了。他給人畫設計圖我不是沒有好奇過的,問過他一次,他笑著跟我說是給一家什麼建築公司設計一幢樓,這個學期就一直在忙這個事兒。現在那個樓已經在建了,所以他時不時的也去看看。我默默地聽著,就默默地感受著什麼叫差距。到底是建築係的,幹起事兒來都比我們有檔次得多。
然後我就鬱悶。這學期他一直在給人畫圖的事兒,我都不知道。然後一想,忙著分手去了,確實沒那個時間去管這些。
然後我就更加覺得鬱悶。
如果說之前那些血腥采訪是鋪墊的話,那麼我的終極一擊是在某個周二來臨的。我照常去報社,照常被叫出去采訪。
這次是在垃圾場發現一個奇怪的大包,看著長長的,被人發現的時候馬上就報了警,報社馬上就聽到了風聲,所以我們就立刻到了現場。
如果我能預料到那是什麼,我絕對不會去的。
那包裏是一具無頭屍體,還是個黑人的,已經發爛了有屍臭了,上麵長滿了蛆。
我當即彎下腰就吐起來。吐得天昏地暗人鬼不分。
同行的攝影的老吳看著我都覺得我特可憐,馬上就跟報社聯係請他們換個人來,然後我得以休息一天恢複一下。我特別感激老吳。
老吳說:“沒事兒,我們是習慣了,你們這種新來的肯定習慣不了。”
想了一下他又說:“不過以前來的實習生也沒見過這種事兒啊。”
好吧,我就是點兒背,我知道。
我幾乎是虛弱地扶著牆回去的。到家了我臉色蒼白丟了半條命似的進去,在沙發上坐下來就喝水。許秉凡聽到聲響從書房裏出來,看見我還愣了一下:“你怎麼了?”
還好,他沒有首先問我怎麼這麼早回來了,說明他還是比較關心我。
我把水杯放下,說:“我今天看見一屍體了,受不了了他們就叫我先回來休息一天了。”
許秉凡在我旁邊兒坐下來,很擔心地看著我:“你現在怎麼樣?”
我沒說話。我說不出來了。
我衝到衛生間又吐了。
可想而知那天晚上我就沒吃飯了,就是餓了我也吃不下了。那惡心的場景老在我腦子裏轉悠,怎麼也趕不出去。
如果我那時覺得吃不下飯是對我的折磨,那麼後來我就知道惡心簡直就是小意思。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連著做惡夢,一個接著一個,每個夢裏頭最後的終極大BOSS都是一個黑黑的無頭鬼,活生生把我嚇醒來了。
別以為醒來了就是一種解脫。我一個人躺在房間裏頭看著黑漆漆的房間我心都麻起來了。
我深刻地記得,當年我在文蕾的極度慫恿之下看了午夜凶鈴之後半夜12點多醒來就是這麼一副光景這個一個心情。
我往床頭許秉凡放的鬧鍾看了一眼。
我靠就是12點整啊。
誰能理解我的恐懼。
我蒙著被子在被窩裏抖了一會兒,實在是熱得不行,隻好又從裏頭鑽出來,鼓起勇氣把床邊兒的台燈扭亮。
好吧,至少比先前好了那麼一點兒。
我開始是這麼以為的。
可是有沒有人也有過這種感覺,在黑暗裏有著那麼一束微弱的光,比索性全是黑的更嚇人?
是了,我就意識到了。
所以最後我被逼瘋的結果就是,我扯著嗓子就吼起來了:“許秉凡——!”
一秒之後我聽見客廳裏的動靜,然後就是他的聲音:“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