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段(1 / 2)

黑發垂了下來,遮住他半隻眼,讓人恍然之間覺得這才像是真正的範遙。

就在這等待的片刻時間,湖上卻起了清風,浮動了那詭異的反季開放的一湖蓮花。

一道白影從天而降,身輕如燕地從圍牆上掠過,腳尖一點湖麵,借力而起,連鞋麵也沒有打濕,便順勢落到了湖心亭之中。

“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白衣人十分悠然地坐了下來,然後自顧自地倒了杯茶自飲著。

範遙瞥他一眼,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說道:“你現在出現在這裏,隻怕是找人懷疑,堂堂明教光明左使楊逍,竟然也會幹這種爬牆的勾當。”

……

楊逍無語了半晌,然後笑了一聲,又歎了一聲,意有所指道:“你準備在這綠柳山莊隱姓埋名一輩子嗎?”

“這又與你何幹?”

範遙自己也摻了杯茶,自己喝著,如此良辰美景,配上如此好茶,這生活才算愜意。

“與我何幹?嘿嘿……與我何幹……”

楊逍握著杯子笑得莫名其妙,然後他直視他,說道:“當年的美男子範遙,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難道很值得高興嗎?”

有的人有的事,是永遠也別想忘記的,那種深刻在記憶裏的東西,一旦你試圖去毀滅,隻會得到更大的痛苦。

“……至少我問心無愧……或者說……不存遺憾……吧……”

其實終究還是不確信的,真的不存遺憾嗎?

明明是他與她在六派大試上交手,替她解開了心結,為何到最後得到她的人卻並非是他呢?

“如今這茶,要是換成是酒,該有多好……”

楊逍將杯子轉了一圈,唇邊帶著嘲諷的笑意,“你剛剛……是在說我麼?”

“你是不是問心無愧,又與我何幹?”

範遙一點也不與他廢話,看上去就是巴不得他走了一般,語氣卻是淡淡的,又像一點也不在意。

“……問心無愧?我當然問心無愧……楊逍自認做的事情都是對的,你其實是想說我放走他們的事情吧?”

興趣缺缺地放下茶杯,楊逍感到無趣,早知道帶上一壺美酒來,也是不錯的,都是他錯料了範遙這廝的品行,居然改變得這麼誇張。

“……還是走了麼?”

一直沒有他們的音訊,範遙其實早就猜到了這個結局,但是沒有想到卻是由楊逍親口說出來。

“其實,你是比我更加悲哀的存在,留在你身邊的,除了一個楊不悔什麼也沒有……你對她有朦朧的感情,然而看上去膽大包天的楊左使卻一直將它埋藏在心裏,一直不敢告訴這個人——也許,直到她離開明教,也不知道竟然還有一個人喜歡著她。”

今天也許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導致範遙的話也多了起來,但是這字字句句皆是針對楊逍,每一個字都像是要將他的心戳一個窟窿。

“範遙!”

楊逍惱恨,卻不能對眼前這人出手,他冷笑一聲,“那你呢,又得到了什麼?”

……

“我啊……還是什麼也沒有得到……”

到頭來真正的贏家其實隻有韋一笑一個人,然而那個人卻放棄了明教,也不知這到底算是贏還是說輸呢?

範遙笑了一聲,手一伸,從桌下拿上來一個酒壇子,“誰說今日無酒,豈不掃興?”

楊逍一愣,瞬時回複冷靜,然後取來酒壇,拍開封泥,笑道:“想不到你這裏倒是藏有美酒!”

“美酒又如何,佳期又如何?”

範遙結果楊逍倒的一大碗酒,端在手裏,卻並不飲一口。

“陽教主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