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的結果,"已無性命大礙,因為失血過多,要昏迷兩日方可醒來。醒來後按著藥方煎熬調理即可。"
於是眾將士紛紛鬆了口氣。
於是自己的傷口也開始隱隱作痛,幾位大夫不得不每日昏天黑地的給每個將士再診治一番。雖然側妃也是他們想要關心的範圍,不過看她已有九月身孕的樣子,可不是他們這幫大老爺們能幹預的了的。
司徒翔幹脆把主營帳用氈子隔成三塊,一塊用來煎藥,另外兩塊用來安置側妃和侯爺。楚楚擰幹手裏的帕子,每日例行幫他擦擦身子,因為行動不便,司徒璿也來幫忙。不過楚楚能做的少之又少,後麵擦身子全部是由司徒翔一手包辦,楚楚能做的也就是守著他。
好像是知道她來了,再也沒有叫過她的名字。
看著麵色漸漸恢複,楚楚也鬆了口氣,坐在床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著睡著了。
兩人的手,卻在被麵下緊緊握住。
夢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那時仍在皇子府邸,喜寶實在看不過她每日都躺著睡覺。一日終於要拉著她出去散步,"夫人,夫人,您快別睡了……"
楚楚抽回手,閉上眼繼續睡:"不去。"
"夫人……"
"夫人……"
"夫人……"
……
"楚楚……"
夢與現實交錯的一瞬間,楚楚清晰的想起與他第一次見麵的情景。她跪在眾俘虜之中,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把玩著拇指上的扳指,邪魅的唇微微勾起,狹長的雙眸散著無盡的冰冷,"程昱,你這差事就是這麼給爺辦的?"
那是初相見,到後來的妥協、哀求、相許、離別、幾近絕望、廝守……
相濡以沫(一)
他們走過了跌跌蕩蕩,三年而已。
卻恍惚以為那次相見還在眼前。
淚水一下子迷住了眼睛,透過朦朧的眼睛,看見麵前的人影後,眼淚更是落得肆無忌憚。
"楚楚?"
略顯無力的聲音,沈傲楚靠著做起來,看上去精神好了不少。
伸手正要擦幹楚楚滿臉的淚水,卻被她雙手緊緊握住,放在心口的地方,眼淚落下來,打濕了手背。
傷口尚未痊愈,沈傲楚也不敢用力過猛,雙手托起她輕輕抱在胸口。
含笑道:"別哭了,別哭了,還有外麵駐守的將士。"
楚楚抬起眼,眼底藏著不明的神色,墨黑的眼中竟是令人心碎的霧氣繚繞。突然,她雙手攀上沈傲楚的雙肩,柔軟溫暖的唇緊緊的貼上。
眼睫低垂,合上。
從眼睫下流下一顆顆眼淚。
沒有任何情`欲的吻,就像是愛到骨子中那種感覺,隻是這麼淺淺的吻,仿佛就是生命的全部。纏綿的吻,憐惜的吻,溫暖的吻。
一屋子的氣氛,都像是入畫的場景,令人潸然淚下。
還有什麼能比劫難後的親吻來的更為動人?
掀開簾子的司徒璿紅著眼眶,偷偷放下簾子,轉身走出去時撞上了站在她身後的司徒翔。立馬抬起手擦幹眼淚:"哥,你怎麼也在這兒?"
司徒翔冷淡的應了聲。
又低下視線看有些手足無措的司徒璿,這個妹妹從小就和她過著摸爬滾打的日子,嫉妒厭惡女人的柔情蜜意,更是對有''男兒有淚不輕彈''苛刻要求。看著她一點點長大,最終她也還是個女孩子,她應該像一個女孩子一樣活著。
就像是營帳裏的女人,在沒有人保護自己時,她會堅強。
在家人麵前,她會盡顯女兒情態。
"小璿。"
"恩?"司徒璿抬頭看他。
"這一仗結束,侯爺肯定會休整不少日子。那時,你就去一世居伺候著吧。"
相濡以沫(二)
"……是軍令?"
"是。"
"好。"
到底是從小身子骨好,沈傲楚自醒來後身體恢複速度很快,三日後就能下床,到了第五日,任憑楚楚再怎麼說,他還是在楚楚午睡後出去處理後續事情。
待到沈傲楚回來了,楚楚一臉冷淡的坐在營帳裏。
"生氣了?"他好脾氣的坐在她身邊,"等處理完了,再過幾日我們就能回家去了。"
楚楚抬起眼,目光安靜:"是我,不是我們。既然爺都已近大好了,好到可以處理軍事了,那我就先回家去,也不再這兒給爺添麻煩。省的爺還要想著怎麼瞞著我出去處理事情。"
"你……"被她說的語塞,沈傲楚淡笑,單手繞過她的腰收入懷中,"這些事情是必須要我去做的。這口吻,怎麼聽怎麼覺得有些恩……悍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