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如水,季新涼留在了婁梨和家裏,當然,他睡的是另一間臥室,也就是之前杜桓睡得那一間,很奇怪的是,這一間的擺設和婁梨和自己的那一間差別很到,倒是和外麵客廳的裝飾是一整套的,也不知道婁梨和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臥室裝修的那麼冷清。

季新涼躺在床上,繼續翻看著婁梨和的日記本,如果是別的女孩子大約是忌諱的,但是婁梨和對於季新涼要拿走她的日記本回去看並不反感,隻是說別弄髒了就行。

她並不忌諱他探索她的過去,難道她的心理問題和過去沒有關係嗎?

季新涼越想越頭痛,此時,傅錫總算是打來了電話。

“新涼。”

“哥,你查到了?”

傅錫道:“我查到了,而且我還找到了這個主治醫師,了解了當時的情況,所以拖了些時間。”

“是誰?”

“新涼,你聽我說,”傅錫的語氣非常慎重,“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和婁梨和馬上分手。”

“哥,你別著急,我想聽聽你調查的,好麼?”季新涼並未因為傅錫的話生氣,

“好,”傅錫喘了口氣,慢慢說道,“婁梨和在d國的時候,主治醫師是明惜,也是d國最好的心理醫生,但是根據我從他那裏了解到的,當年婁梨和的心理問題很嚴重,是嚴重的抑鬱症,隻是她本身學習了心理學,所以一切才看上去不那麼嚴重,明惜說,治療的時候,婁梨和的各種心理測試裏隱藏著自殺傾向,而且一直沒有緩解,所以到最後他們選擇了催眠作為最後的治療方案。”

“催眠?”季新涼有些驚訝。

“是,”傅錫道,“明惜不是誇大其詞的人,身為醫生他的態度是謹慎的,我想如果他的話理解的沒有問題,他所說的催眠師有一種製造記憶和消除記憶的意思。”

“什麼叫做製造記憶?”

“就是讓病人以為自己曾經經曆過某些事情,但是那些事情可能根本沒有發生過。”傅錫道,“還有,我還要提醒你一點,婁梨和之所以這麼長時間都無法被治愈,是因為她根本不願意告訴別人她過去到底經曆過什麼,尤其是明恪,她諱莫如深,就連明惜也隻聽到她說過一句關於明恪的話。”

“她說什麼?”

“她說,高二的時候,明恪在隔壁。”傅錫道。

傅錫見季新涼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新涼,我不是歧視心理疾病的人,但是她比我們想象的更嚴重。如果你想改變她的情感障礙你勢必要知道她的過去,但是一旦調查她的過去誰也不知道到底會出現什麼變故,這些過去對她來說到底意味什麼,這是悖論,你根本無法選擇,無論選擇什麼你都是要失去她的。”

季新涼知道傅錫的意思,如果他想要婁梨和對他有愛情,他就要找到她疾病的根源,但是找到疾病的根源就意味著揭開婁梨和的傷疤,她所做的催眠就有可能會無效,按照她的病情,到時候一切都會回到原點,她依然是個重度抑鬱症患者。

尋找真相,還是放棄,這是兩難的選擇。

季新涼深深地歎了口氣,最後說道:“傅錫哥,我想,如果她願意就這樣和我在一起,我覺得也很好。”

傅錫聽到季新涼的話,心中毫不意外,“既然你已經有決定,那也很好。”

季新涼突然開口問道:“哥,如果是催眠,明惜哥是不是知道婁梨和的記憶裏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恰恰相反,”傅錫道,“明惜說婁梨和是個心理學的天才,她的催眠是她自己做的。”

“自己怎麼給自己做催眠?”

“這當然需要幫手,明惜就是那個幫手,明惜說當時婁梨和在他的協助下進行了潛意識催眠,如此就可以看出來她是極度不願意別人知道她的過去的。”傅錫歎口氣,“我也很難想象,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曆才會讓婁梨和這樣的人精神崩潰。”

是的,傅錫說的是精神崩潰,這也是明惜給婁梨和的心理問題的定義。

季新涼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隻能道一句:

“哥。多謝你,但是爺爺和我父親那邊麻煩你···”

“我知道,這些事情我是不會多嘴的。”傅錫道。

···

放下電話,季新涼躺在床上,滿心無奈與疼惜,原來這世上真的有絕症,進退皆是生死不能。

手邊還是婁梨和的日記本,季新涼卻沒了翻看的心情。

傅錫說婁梨和做了催眠,進行了記憶製造和記憶消除,那麼現在的婁梨和就是個人造人,由於她是自己給自己催眠,所以她的過去裏到底有多少偽造的成分隻有催眠前的婁梨和知道,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謎團,誰也無法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