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2)

口。

也不給他機會「我」完,沐策朗眉微微往上一挑,神色冷峻得有若一堵充滿銳刺的高牆。

「無名氏?」

「誰說我兒是無名氏?」終於憶起今日是來這做啥的雲漢,氣勢洶洶地往兒子的身前一站。

沐策看也不看他一眼,挺直了背脊擺出一家之主的架勢,朝身後彈彈指。

「花叔。」

「……姑、姑爺?」花叔期期艾艾地來到他的跟前。

他興師般地眯細了黑眸,「都說過幾回了?別輕易讓來路不明的陌生人踏進家門,家中要是因此出了什麼事,你如何擔待?」

「小的這就將他們趕出去!」花叔也很入戲,拿起擺在門旁的木製橫栓就要趕人。

「臭小子,誰來路不明了?老子有名有姓——」雲漢嚷嚷了一會兒,驀地把話錘一轉,「不對,你究竟知不知我是誰?你敢趕我出去?」他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全城有誰不知桃花山的第一獵戶是誰?他竟如此有眼無珠?

「敢。」麵無表情的沐策出手甚快,眨眼間即以兩掌迅速將兩人震出門外,再一腳踢上厚實的大門。

任憑獵戶父子站在門外頭兀自叫囂了好一會兒後,花叔與花嬸趴在門上,自門縫中瞧見那兩人已悻悻地走遠,馬上轉過身對著讓他們大感驚奇的沐策報以熱烈掌聲。

沐策的嘴角抽了抽,「夠了沒?」

「小沐子,你會功夫?」花叔兩眼亮晶晶的。

「會。」他已很懶得去糾正這怪稱謂了。

「沐沐,你從長工升格成了護院?」花嬸則開始在心底替自家三姑娘盤算,這下子是不是該給他漲漲月錢了?

「……」都說過了,別叫他沐沐。

「沐時雨?」蘇默仰起小臉,直勾勾地打量了他好半晌。

他斯文地將兩手一揖,「在下姓沐名策字時雨。」他這字,普天之下也隻有三人知曉,因此他一點也不擔心那兩個獵戶會把他的身分給認出來。

她搖搖頭,拖著步伐走向院裏擺著午茶的小亭。

「依我看,你們三個可以去搭一台戲了……」今日她才發現,原來她家的員工們,個個演戲的天分十足,隨時隨地都可來個你方唱罷我登場。

「不知三姑娘對長工如此處理這事可有意見?」沐策跟著走進小亭,為她拉開凳子後,即站在一旁開始為她烹茶。

她感慨地啟口,「長工啊長工。」

「嗯?」

「撇了個謊,日後就得去圓更多的謊。」她可不認為那對糾纏了她三年的父子,日後會因他們的一席謊言而打退堂鼓。

他不甚在意,「長工是無妨,隻是得委屈三姑娘了。」

默默聽了好一會兒的花嬸,在蘇默的眉心始終沒有因此而疏散開來時,忍不住遷怒地將炮火轟向惹出這事的自家夫君。

「這事說來說去都得怪你!」

「啊?」花叔一臉茫然地眨著眼睛,不曉得她怎會突然發難。

花嬸逮著機會就往他肚皮邊上的厚肉猛掐,「一年前我早叫你去那獵戶家裏頭說清楚,叫他們父子倆早早對三姑娘死了那條心,能有多遠就滾多遠去,偏生你這顆漏餡的腦袋就是不記得!」

「明明就是你自個兒迷路忘了那家獵戶住哪的!」疼得齜牙咧嘴的花叔,撫著肥肉滿院子跳來跳去。

「還頂嘴?」花嬸氣不過地一把抄來桌上的一隻茶碗,瞄準了就準備往他頭上砸。

「慢。」沐策適時地按住她那隻準備造孽的手,「這茶碗是前前朝興州雪花窯的。」

花嬸翻過茶碗的底部一看,喲,還真教他說中了……她不死心地再改抓起桌上另一隻盛著茶點的小碟。

「那碟是前朝徽瓷的。」他再搶救下價值不菲的古董。

兩眼在桌上搜過一回後,花嬸這回把目標直接定在桌邊一張新製的木凳上。

「凳子呢?」

他伸出一掌恭請她,「我前兩天釘的,您儘管盡興。」也罷,頭一回做的木工是粗糙了些,他正好有機會研究改進。

「還躲、還躲?」抄起木凳後,花嬸氣勢驚人地追著花叔四處跑,「糟老頭,有膽你就繼續跑,當心我抽得連你家小姐都不認得你!」

「小姐,河東獅吼啊!」竄上竄下的花叔,奔逃之餘不忘求援。

「嘖嘖,夫綱不振。」置身事外的蘇默輕聲一歎,再不疾不徐地教唆,「乖,跟她拚了。」

對於花家夫婦這等三天兩頭打架練身手的景況,沐策已從一開始時的挑挑眉甚感訝然,演變成今日的麻木成自然了。他在蘇默的身畔坐下,為她斟上沖好的新茶後,不忘夾了幾樣甜點放在她麵前的小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