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2 / 2)

「話說回來,你是何時把咱們家家底都摸透的?」蘇默啜了口香馥的熱茶,沒料到家中新聘的長工,已在不知不覺中發現了許多事。

沐策一臉的雲淡風也輕,「我乃家中長工,這點小事自是知曉。」

「那長工對咱們家家境可有任何疑慮?」

「有。」他就等著她這一句。

這半年觀察下來,沐策始終都不明白,為何這宅中所用的器物,全都是昂貴精緻的上等貨,還大多數皆是遠自雲京城運來的,就連在吃食與用度方麵,他們也都是尋常人家所不能比擬的,這令他怎麼也想不透,如此嬌慣養著的蘇三姑娘,她怎會出現在此地?

「這些玩意兒都是誰供的?」一個不受父母待見的藥材商之女,怎會有那時力把滿屋子佈置成個古玩店似的?且她用起這些古董壓根不手軟,也不怎麼在意它們本身有什麼價值。

「家姊。」她簡單的提供了兩字。

那位蘇府大夫人所生的大小姐?據花嬸的說法,蘇府的大夫人不是恨她入骨嗎?怎麼大夫人的女兒,竟然未對她這外室所生的女兒視同陌路,也並未水火不容呢?

「家中的房屋田地和銀錢,也都是令姊給的?」沐策不動聲色地問著,一邊將她今早才做好的梅糕放在盤子上,並低頭瞧著瓷盤上難得一見的冰裂花紋。

「嗯。」蘇默邊點頭邊塞了一塊梅糕至他的碟裏。

「為何令姊要將三姑娘養在這座人煙稀少的山頂上?」這就是他最不明白的地方。

「誰曉得?」她拈著梅糕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她愛養,決心要養,也就由著她養了。」

「三姑娘對此全沒意見?」

蘇默輕聳香肩,說得挺隱喻的,「家姊的性子頗執拗,違背她旨意可是沒好果子吃的,我才不想沒事去撚虎鬚。」

今日對她一探,得到的雖是不多,但也好歹稍稍解開了些許纏繞在她身上的疑惑……生性不躁進的沐策,對眼下的成果還算是滿意。

目光一隅不期然瞥見她身後的長髮辮,垂落至地沾染上了些許塵埃,他伸長了一臂撈起她的長髮,輕輕為她拍去上頭的灰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長工啊長工。」蘇默看著他的動作,直在心中大聲讚歎自己實在是太有識人之明。

「嗯?」

「你越來越稱職了。」既伶牙製齒,懂得隨機應變,還觀察入微,無論是言辭間,或是舉動間的細小處,他都能麵麵俱到,這年頭像他這等難得的人才,就算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幾個。

沐策款款彎起唇角,「好說。」

第三章

「咕咕咕……」後院雞棚裏的那票老母雞,每日都像這樣嘮叨個沒完沒了。

「嘎嘎嘎……」那群最近不再那麼黏沐策的小雁,八成又在後花園中找到蚯蚓了。

「呱!」

正在花園裏除草的沐策,驀地僵住了身子,目光兇狠地循音轉過頭來。

「呱?」前兩種聲音他都認得,但最後一個呢?

一撞上沐策尋仇似的神情,散步到花園中的花嬸忙撇清關係地揮揮手。

「不是我不是我……」這次做壞事的人不是她。

手上還拿著鐮刀的沐策,馬上將兩眼殺向有過前科,而現下正躲在蘇三姑娘身後發抖的花家大叔。

「出來。」這回他又撿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回來了?

蘇默識時務地一把拉出身後敢做向來不敢當的花叔,一點也不想在這節骨眼上挑戰沐策的火氣。

「花叔,那是什麼?」沐策揚起鐮刀的刀尖,不耐地朝他勾了勾。

怯怯縮著脖子的花叔,在沐策不善的眸光下,緩緩自寬大的衣袖裏摸出一隻巨大且顏色罕見的金蛙。

這位姓花的大叔……他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是吧?沒反省過上回的小雁事件就算了,沒想到,這位大叔居然又再次隨手亂撿東西回家給他添麻煩?

眼看沐策的臉色變得愈來愈森寒,花叔怕怕地抖了抖,忙拉著自家小姐的衣袖尋求她的庇護。

蘇默一手掩著臉,無限感慨地提醒他。

「花叔,咱們家的大權……早已旁落許久了。」他就節哀吧,她家的長工前陣子就已篡位成功,衣食住行各方麵的大權全都一把獨攬去了。

「小沐子……」花叔討人同情地張大眼,眼中還閃爍著迷蒙的淚光。

沐策已經不吃這一套了,他兩手環著胸嚴正地拒絕。

「不許養。」家中「特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