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嗯，是啊，你和我哥的訂婚宴，我怎麼可能不回來。”
“你還是我們的媒人呢！”
“但我這個媒人倒是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訂婚了。”
“別說你了，我也想不到。到現在，我感覺還想在做夢一樣，一點都不真實。我也有問過輕寒，現在訂婚是不是早了一點，但他堅持，所以我當然隨他了。”
林心恬完全是熱戀中甜蜜的模樣，溫柔，順從。
“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姑子，我們更加親近了。對了，徐沅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他有事。”
“那太可惜了！你之前還說我們兩對一起舉辦婚禮呢！”
“開玩笑而已。”
高竹清突然感到壓力襲來，望向門口，顧輕寒就站在那。身材挺拔，倨傲，像一座雕塑。
瞬間回到了十年前。
有過少女的甜蜜，也有過恐怖不堪的記憶。
五味雜陳。
在這棟房子裏見到他，那種怪異的感覺，比在任何地方，比任何時刻都更加強烈。
但他隻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就離開了。
晚餐時，高竹清也沒見到他，林心恬說他有事外出，要到很晚才能回來。高竹清心想這樣也好，少見一麵就少一次的尷尬。
……
夜已深。寒風料峭。
顧輕寒很晚才回來，但外出的幾個小時，他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隻是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兜了很久，去了一趟以前的學校，回憶著他和高竹清曾經的甜蜜，一個人喝了很多酒。
仰躺在沙發上，每一個細胞都充斥著疲憊，顧輕寒感到精疲力竭。累，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上的。如果一個人對身邊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那麼，離死亡也就不遠了吧。
林心恬敲了敲門進來。
“你回來了。”
“聽傭人說你喝了酒，所以我泡了一些解酒茶。”
她雙手端給他。
“我不想喝。”
顧輕寒扯開領帶，扔到一邊，一張臉潮紅，呼吸粗重。
“多少喝一點吧，對頭痛很有用的。”
“不想。”
“輕寒……”
“我現在很累，你可以別再煩我嗎？”
林心恬的眼神有些受傷，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交往的這段時間，他對她雖然不是很熱情，但是也從來沒有大聲說話，她本身又是很敏感的一個女生，一時間很難受。
“對不起，我……”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問題。”
凶了她，顧輕寒自己也很煩躁。
“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麼問題？”
“沒有。”
“我知道你掌管著這麼大的公司，工作上肯定有很大的壓力，我都能夠理解的。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盡全力幫你。就算幫不上忙，至少也可以幫你分擔一下。”
林心恬說話輕聲細氣的，溫柔如水，眼裏也滿滿的都是關心。
顧輕寒是有一絲動容的。就算他不喜歡林心恬，但是，哪個男人能麵對一個女人的溫柔關懷而無動於衷？
誰不希望自己在承受了壓力，心煩的時候得到安慰？
想到自己隻是在利用她，顧輕寒免不了有些愧疚，摸了摸她的臉。
“抱歉，我不該對你那樣說話。”
林心恬受寵若驚，忙搖頭。
“不是的，是我不該在你心煩的時候還來吵你。我想過了，等我們結婚以後，我就辭掉工作，每天在家照顧你。就算有傭人，也沒有我照顧得周到！而且，過兩年我們就會生小孩，我很喜歡小孩子的，我要親自培養他，將來他像你這麼優秀就好了……”
“你會不會笑我的願望太簡單？可是，我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個賢妻良母。”
顧輕寒想，她和高竹清真的很不一樣。高竹清太要強了，在事業上也很喜歡逞強。如果讓她當一個家庭主婦，她大概會瘋掉的。
他真正想要的，是像林心恬這樣的女人，不是嗎？可是為什麼偏偏愛上了截然相反的一個人，真是自己找虐！
他活該！
見他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林心恬才輕輕把頭靠在他肩膀上，幸福地說道：“雖然後天就要訂婚了，但我感覺還像在做惡夢，你是那樣地不真實。我很害怕夢突然醒來，發現你不在我身邊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顧輕寒笑笑，沒說話。
她抬起頭來，很期待地望著他。
“我們一定會訂婚的，對不對？你不會騙我，或者中途不要我吧？我真的好害怕！”
“我不是怕被你拋棄後被別人笑，而是怕你不要我……如果沒有得到也就罷了，可是現在，你給了我期待。如果失去你，我大概會痛苦得死掉的。你會離開我嗎？”
這個時候，顧輕寒可以隨口給她一句承諾，然而，對上那熱切而害怕受傷的眼神，喉嚨不由得一窒，沒有辦法對她說謊。於是，他唯有選擇沉默，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