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眼光一閃,此次負責守衛的正是海平濤,皇後寥寥數語就把他繞了進去,誰不知道海平濤出身驃騎,又被逍遙王府舉薦,才擔任宮中近衛統領。
皇帝也不是笨人,轉瞬就明白了皇後的言下之意,開口道:“好在這次傾城沒有大礙,不然就算秉承先帝仁愛治國,朕也必不放過那些侍衛,哼!”皇帝話裏的開脫誰都聽得懂,玉琳臉上帶了幾分不憤出來,但這裏哪有她開口的份兒。
皇後非但沒有反駁,反倒點點頭誇獎,“皇上仁慈。”皇帝和白震都有些愣怔,跟著又聽皇後歎了口氣:“隻可惜傾城妹妹被人當眾侮辱,皇上萬萬不可放過此人,太過放肆!”白震終於拾起頭看向皇後,原來如此,她繞了個圈子隻是為了這件事,這個可以將顧傾城打入冷宮的借口,她等了很久了吧。
皇帝用盡了全力才讓自己沒有咆哮,“嗯……”榻上的顧傾城皺眉嚶嚀,皇帝這才發現自己將顧傾城的手都攥出了青印。看著皇帝陰沉的容色,皇後忽然覺得很滿足,榻上的女子雖然昏迷,姿容依然柔美,可到了冷宮昵,還能保持多久……“娘娘,”白震開口道,“水校尉也是為了救貴妃娘娘一命,事急從權罷了,逍遙王親口證實,是他命令水校尉的。”皇帝連連點頭,“正是,正是。”皇後也不著急,臉上帶了幾分憂傷,“原來如此,若傾城妹子不是皇妃,還當著外邦使者的麵……唉,先帝征戰江山之時,也曾有過士卒冒死將先皇妃背了出來,見到先帝之後,即刻自殺,保全皇妃名節,真是令人敬佩又欷歔。”
皇帝和白震麵麵相覷,皇後這什麼意思,難道也要殺水墨保全顧傾城的名聲?!在皇帝心中,顧傾城當然更重要,若是別人,大概皇帝殺也就殺了,可問題是,那個人叫水墨。那日朝堂上顧邊城的表現人人看在眼裏,再加上水墨言稱隻喜歡男人,現在緋都早就傳開,此人是神將大人的男寵,怪不得神將不娶妻,原來是好男風。
皇後的話雖無情卻站在理上,不管水墨喜歡的是男是女,哪怕是貓是狗呢,他也還是男人。女人名節勝於生命,皇家更是,若是水墨以命保全皇妃名節,也算得上是“兩全其美”。可是白震一想到方才送逍遙王回帳篷之時,他看水墨的眼神……白震不認為殺了水墨,謝之寒會敬佩又欷歔.就他那膽大妄為、神鬼不忌的性格一旦發作,自己都想象不出來,事態會演變到何種地步。
舍不得顧傾城是嗎?那區區一個水墨總舍得吧?那小子雖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但弟弟早就說過,數次壞事都有這小子存在,那日在大殿上也是如此,竟敢和自己對著幹,除掉了顧邊城一條膀臂也算不錯。若他和顧邊城真有苟且之事,那更是好上加好,不管結果如何,反正頭疼的不是自己,皇後坐得越發四平八穩,氣定神閑。
看到精明厲害如白震一時都說不出話來,皇後冷笑著又加了一把火。
“玉琳,你和劉海代我去問候逍遙王,告訴公主殿下,貴妃尚未醒來,哀家就不親自過去了,順便把水校尉請來,獎罰總是要分明的嘛,陛下您說呢,時間拖得越久,流言飛語就會越多。”
皇帝被皇後幾句話說的心裏越發煩亂,又急躁起來,胡亂地揮揮手,想先來個眼不見心不煩。玉琳得意地轉身出去了,白震心知不好,卻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隻能見機行事。
公主帳內,安平公主正拿著錦帕拭淚,謝之寒光著上身趴在榻上,一條暗紫紅色的傷痕斜斜橫在他背上,他皮膚原本白暫,那傷疤斑駁突起,看著有些可怖。謝之寒倒還有心思跟自己母親調笑,“阿娘,別哭了,眼淚又不治病,何苦浪費?”“呸!”公主啐了一口,又對水墨說:“你輕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