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留下隱患,顧邊城自從上了戰場,還從不曾看輕任何一個人。
不論為何而戰,戰後的血腥場景總是一樣的,那數百高延士兵根本不是驃騎的對手,此時驃騎戰士們正在掩埋對手。看著還算完好無損的堤壩,顧邊城稍稍鬆了口氣,雖然沒有殺掉李振,但總算保住堤壩,而且既然得知了高延人的陰謀,那麼疫病也不會再大規模擴散了。
“好險啊。”王佐忍不住感歎道。如不是水墨帶來消息,將軍思緒敏捷,真讓疫病傳播,那真是會亡國滅種的啊!“王佐,你帶人留下,看守堤壩,我回轉營地,有些事情我必須親自跟阿起談談了。”顧邊城揉了下太陽穴,“這麼多高延士兵是怎麼溜過來的?而且那些邊境氏族之戰,為什麼沒有報告?若無人裏應外合,這計策未見得能成功!”
“是,將軍放心,再有狗賊趕來打堤壩的主意,我讓他有來無回!”王佐肅容道。“好,小心行事。我回去之後,會讓阿起調派更多人手過來!”顧邊城拍拍他的肩膀,隻帶了幾個親衛,迅速返回宿營地。
隻不過隔了一日,也不知道水墨醒了沒有,顧邊城很想立刻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又如何知道有人要決堤放疫,怎麼找到這裏的……顧邊城口中輕喝,赤鴻頓時加快了速度,清脆的馬蹄聲回響在山間。
遠遠看到了宿營地,好像有不少人在活動。顧邊城有些奇懌,因為不知道敵人有多少,他隻留下二十人左右守營……顧邊城做了個準備戰鬥的手勢,同時減緩速度。身後一名戰士叫道:“將軍,是王爺!”顧邊城凝神看去,果然飄揚著謝之寒的旗幟,他這才安心。
營門一名守衛見顧邊城回轉,忙迎上前回道:“將軍,王爺趕來了,他好像有點不舒服,沒說話就去營帳休息了。”哦?“顧邊城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旁人,問道:”在哪個營帳“…‘呃,王爺去看水墨了!。普通驃騎戰士自然不知道水墨的真實身份,連她入宮,也隻是因為她去執行什麼任務才消失的。
顧邊城眉峰一揚,大步走向水墨臨時休息的營帳,撩簾進去,對坐在榻邊的謝之寒笑說:“你怎麼來了?自從陛下重托,你就變得有些古怪。”他話音未落,就看見了榻上水墨驚恐又憤怒的表情。顧邊城察覺有異,忽見謝之寒揮了揮手,一股濃香飄來,他頓覺頭暈目眩,再想運功已是來不及。
身後閃出幾個禁衛,瞬間給他捆上了牛皮繩和鐐銬。
見顧邊城轟然倒地,水墨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謝之寒起身慢慢走到他身邊,顧邊城不解又憤怒地盯著謝之寒,直到他摘下頭盔。顧邊城的瞳人猛地收縮,“陛下?”‘二郎,還真是辛苦你了,本想讓你為國捐軀的,現在卻逼得朕不得不殺你,你說,這算不算不忠啊?“皇帝歎息道。
帳外傳來怒喊和兵器擊打的聲音,然後一切歸於平靜。顧邊城心知,驃騎戰士定是被皇帝的人擒獲了。“為什麼?阿起呢?”顧邊城很快鎮靜下來,平靜地問道。皇帝欣賞又遺憾地看了他一眼,“一言難盡。你隻要知道兩件事:第一,人生在世,不過四個字,身不由己:第二,朕會做個好皇帝!。
“好皇帝會去決堤放疫,殺害自己的臣民嗎?”水墨嘲諷道。
她一張眼就看見了那倒黴的黃金盔甲,皇帝帶笑的表情難掩驚訝:“你居然還活著?!”沒等水墨想出辦法,顧邊城竟然也回來了,為了警告顧邊城,水墨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可他還是著了道。水墨最後的力氣頓消。
現在聽到皇帝竟敢說的那麼真摯,想起在水中飄走的元愛,她惡心到脫口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