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摔入水中。生怕被岸上的官兵發現,水墨拉著元愛向河岸遊去,就算元愛是累贅,在沒有確認元愛真的死去之前,她,不能放手。

在鬆岩城休整時,水墨曾數次和魯維來這裏飲馬,對環境熟悉得很。十幾米開外就是一片葦子,雖然離那些人很近,但足夠隱藏,他們根本想不到這樣還能有人活下來。水墨叫著自己的名字,水墨,你要堅持,不能死,你有兩條命,不能……水墨眼前陣陣暈黑,她機械地遊著,忽覺得手上一鬆,再回頭,元愛不知何時脫離了自己,她手上的繩子如蛇般在水中飄舞。不!水墨不自覺地張開了嘴,河水登時湧入,窒息的感覺讓她眼前一黑,接著胸膛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他便在無知覺。

“嘩啦,嘩啦。”河水衝刷著水墨的腰腿,她還沒張開眼,一開口大吐特吐,發黃的汙水從喉嚨和鼻孔中噴薄而出,連吐帶咳,水墨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她勉力抬頭看去,不知自己何時上了岸,不遠處有一根粗壯的樹根正半浸在水中。想起自己暈過去之前被什麼撞地,也許是它救了自己。

水墨費力地翻了個身,仰望著藍天,夏風帶著暖意拂過麵頰,刺目的陽光讓她暫時失明。她抬手捂住眼睛,淚水不能自已地流下,“愛愛……”

數次從死亡關頭逃生,可水墨從沒有像這次,是用另一個人的死來換取自己的生。痛苦中的水墨想起元愛臨死之前的囑托,她緊咬牙關,“該死的皇帝,我不會讓你如意的!”水墨所有的行為都是為了保住自己一條命。她別無所求,可現在元愛的死,讓她無法壓抑心中的怒火,更何況還是顧邊城和謝之寒的安危。

如果元愛說的沒錯,那驃騎駐地應該就在河邊。隻要是驃騎宿營地百裏之內,一定有他們特定的標誌,水墨翻身站起,她遙望著長長的河岸,下定決心,一步步向前走去,任憑身上的傷口燒灼作痛,也不停下。

水墨第一次主動向危險進發,不是為了她自己。

清澈的河水流淌不息,帶走了生命,洗淨了血腥,一葉製作簡單的扁舟正飄蕩其上。質樸的漢子將網拋撤出去,嘴裏還哼著山歌小調。他慢慢收網,感受到的重量讓他喜笑顏開。漢子用力拉網,撈上來的“魚”卻讓他吃了一驚。

容顏清麗的女子臉色蒼白如紙,血痕雖已被河水洗淨,毫無起伏的胸`前,傷口卻讓人膽寒。漢子手忙腳亂,想碰觸又怕褻瀆了這般美好的女子。

一根粗糙的手指終於按在了女子的脖子上,漢子幾乎是跳了起來,抄起撐船的長篙,一聲呼哨,扁舟如箭般射出……

第十三章 抉擇

茂密的樹葉吹得刷刷作響,除了偶爾的馬嘶,你不會注意到這裏駐紮著驃騎半數人馬,將近千人。帳中的顧邊城仔細翻看著斥侯傳來的軍報公文,他長眉微蹙,渾不似平日的淡然自若。謝之寒讓他駐紮在此,以防高延人異動,主戰場則交給了燕秀峰。“將軍!”王佐在帳外大叫。顧邊城頭也不抬道:“進!”

王佐大步走了進來,抱拳說道:“將軍,您讓查的事情有些結果了。”

“喔?如何?”顧邊城抬起了頭。王佐臉色也不太好,“奚族、氏尾、東羅、倉孫幾大氏族還有一些小氏族前段時間,不知為何發生了戰亂,有的幾乎亡族滅種,死屍遍地。因為天氣炎熱,很多都已腐爛,但斥候發現了活人的腳印,好像有人在搬運屍體!”

搬運?顧邊城沉默不語,這幾日,不時有士兵發現順河而下的死屍,他心中不安,才派人前去偵察。原以為那些邊境氏族畏懼天朝戰力才不敢前來侵擾,沒想到竟然是起了內訌。他又想了想,“王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