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淺淺總結了一下,悲哀地發現,好不容易跟房東聯係上,結果實質性的話是一句也沒有說。
歐子銘合上電腦,點了支煙,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窗外的車水馬龍,鋼筋混凝土建造的房屋,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那張帶著兩個深深酒窩的笑臉,她穿著表情欠揍的越獄兔,綰起頭發窩在沙發裏看書,她圍著超市抽獎送的圍裙在廚房裏哼著跑調的歌兒炒菜……歐子銘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彎起一個弧度。
白棋整理文件放進文件櫃,一抬頭恰好看到歐子銘的側臉,刀鑿一般的淩厲輪廓仿似天成,不帶一分瑕疵,而令白棋驚訝的是此時他臉上的那個微笑,以一種安詳的姿態旁若無人的安靜綻放,如同塵埃裏喧肆的花,直抵心頭。
白棋是老爺子親自指派給歐子銘的秘書,不能不說是精英中的佼佼者,更是擅長察言觀色,這一個多月的相處,歐子銘的道行白棋不得不讚一聲高,歐七的名聲在外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就算兩年前遠赴東瀛銷聲匿跡,關於他的討論也未曾消失。
手上的煙燃盡,灼熱的溫度燙到手指,歐子銘回過神摁滅煙蒂,轉頭看向白棋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溫柔有禮,“整理好了?”
再看到了剛才那抹似有似無的笑容之後,白棋明白歐子銘此刻臉上的笑是多麼的虛假,她仍是端莊的微笑,“是的。歐氏曆年的業績和相關資料已經按年份排列好了。”
歐子銘點頭,“謝謝。”
白棋看了眼手裏的記事本,“歐總,今晚您要回家吃飯,明天午飯約的天華的陳總,後天要去和台灣的公司談投資意向,中午12點的飛機。”
“好,我知道了。”
歐子銘看了眼手表上的日期,給歐遠霄打了一個電話,“我那房子的火災保險好像要到期了,你幫我交一下。”
“七哥,我說你都回到祖國母親的懷抱了,怎麼還惦記著東京這點破事。”
“對了,單據在尤淺淺那裏,我待會把她電話發給你,你找她要。”
歐遠霄禁不住皺眉,“七哥,不是我說你,這要是讓別人知道我顛顛的去給一個小姑娘交火災保險我在東京也不用混了。你說左右不過兩萬日元,她不會這點錢也拿不出來吧。”
歐子銘冷了語調,“歐遠霄!”
歐遠霄習慣性地應道:“是。”
末了,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歐子銘說:“臭小子,你收斂一點再過半年我把你弄回來。”
“你真是我親哥。趕緊把那姑娘的電話發過來,我下午得空過去找她。”
尤淺淺無奈地看著持續震動的手機,接通了這個陌生號碼,用日語說:“喂,您好,我是尤淺淺。”
那頭火氣不小,“爺管你有沒有錢,不接電話幹什麼呢呀。”
尤淺淺猶豫了一下,小聲說:“你用中文在罵我?”
“廢話。”
“您打了這半天電話就是為了罵我的?”
歐遠霄一口氣沒上來,劇烈的咳嗽起來,有點明白一向寵辱不驚的表哥怎麼會對這個女人一再破例。“喂,你什麼時候在家,我過去拿點東西。”
尤淺淺再次看了眼號碼,確實不認識,於是果斷地掛了電話。心裏暗罵了一聲精神病。家裏有什麼是能讓他來拿的?
歐遠霄更是鬱悶的不行,又打了好幾個電話,那死女人死活不接,隻好發了短信說明了前因後果,把歐子銘的大名抬了出來。
過了半個小時才收到一條回複,“明天早上七點到八點之間。”
這是歐遠霄第三次見到尤淺淺,第一次是從來不在東京開車的歐子銘送車,第二次是陪著歐子銘枯坐了一早上隻看到尤淺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