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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君姐姐,”德沛哭得抽抽嗒嗒,“你要嫁人了麼?還是與人做小老婆?那怎麼成!村頭阮秋的姐姐前日回門,臉上鴿蛋大的一個瘀青,聽說是叫正房打得,你也要這樣了!

毋望挑了挑眉,作勢道:“誰說的?做妾也有許多門道,阮秋的姐姐挨打是因為她笨,討不得主子的歡心,你春君姐姐豈是這樣的人,沒見我給你紮的蟈蟈籠子多好看麼,日後定然叫主母喜歡。”

聽了這話,那孩子擦擦眼淚,悶悶坐到桌邊半晌無話,毋望心下戚然,唬得孩子唬不得自己,若不是沒計奈何,誰願走這步呢。

德沛突然抬頭道,“你是做姨娘,又不是作丫鬟,手巧有什麼用!”%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下毋望愣在那裏,隻得戳了戳他的頭,“小孩子懂什麼,我嫁了人,好有錢給你讀書,給你爹瞧病,你想看著他落下病根麼?”

德沛猛站起來,呐呐道,“我不讀書了,去找李先生,央他來替爹看病,明兒上野地裏揀了番薯,賣了錢還他。”

這樣小的人竟有這樣大的氣概,毋望心疼的將他抱在膝頭,,“你這麼想著我,我心裏極受用,幾個番薯值什麼,你在野地裏跑,萬一遇上人伢子可了不得,還是乖乖在家裏,好叫我放心罷。”

一大一小又說了一會子話,隔著牆聽見哀哀的哭聲,想是叔叔嬸子也在為這事發愁,毋望雖有些惱那張氏,可想起她素日對她的疼愛,當下也不好發作,隻問德沛道,“你爹爹好些沒?”

德沛道,“用帕子絞了接骨草熬的湯敷腿,想是好了一些。”

毋望想明日還是要去鎮上一趟的,請個好些的大夫瞧瞧,當年朝廷來抄家前,母親將一顆東珠藏到她的髪髻裏,拿了帶子綁緊,囑咐她小心看管,日後好換些銀錢吃飯,所幸官差押解他們入牢時隻扒去了身上的衣服,這顆東珠一直好好放著,叔叔嬸子都不知道,要不是急著用錢,毋望是不想拿去當的,留著是個念想,進了當鋪還不知被說成什麼,能當八分銀子已是萬幸了。

打開衣箱的蓋子,從角裏拉出個布袋子,毋望小心將東珠倒在手心裏,托到德沛眼前,道,“你且瞧瞧這是什麼?”

德沛接過來把玩,隻見那珠子晶瑩透徹,華彩四溢,竟然足有板栗般大小,當下愕然道:“是夜明珠嗎?滅了燈會亮麼?”就要爬上凳子吹油燈。

毋望忙攔住,笑道,“不是夜明珠,這個是東珠,極稀罕的,皇宮裏頭才有,尋常人家不得見的。明日你陪我去鎮裏罷,找個識貨的當鋪當了,拿了銀子好請大夫給你爹治腿。”

德沛歪著頭嘀咕,“這樣的小鎮哪裏會有識貨的人,都是賣菜的農戶,想必當鋪裏平素隻收些破褂子爛棉襖,何嚐見過這樣的好東西!不如去城裏,定能賣個好價,這樣你便不用嫁到裴家去了。”德沛欣喜不已,拉起她的手道,“快去告訴我爹媽,好叫他們歡喜歡喜。”

兩人走到劉宏夫婦房前,掀了門臉子進得屋來,尚未開口,中藥並著皮肉腐壞的味道撲麵而來,直衝上腦門,嗆得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劉宏見了毋望掙紮著要支起身子,張氏擦了眼淚上前扶他,被他一把推開去,想是用力太大,牽扯到了傷處,一時冷汗淋漓,撫著胸口喘了半天,方喝道,“不用你扶!你隻當我死了,家裏一應事宜俱瞞我。”

原來叔叔並不知情,隻是張氏一人的主意,毋望心中大感寬慰,忙拿了被子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