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在上課啊。難道,你母親又不讓你上課了?我去找她說說……”

“依雲……”朱碧待要說話,卻被蕭依雲身旁的男人打斷,“依雲,你隻是個代課老師,管不了那麼多的。現在,你隻要安心地做高家的少奶奶就可以了。”

“可是……碧菡是那麼可愛又那麼可憐的小東西,我怎麼能夠忍心不管她?”蕭依雲還要繼續說,高皓天卻拉著她趕緊走。

蕭依雲頓了頓,提起籃子,把滿滿一籃子菜倒到朱碧的菜籃裏,急急忙忙地嚷道:“有事打這個號碼,老師結婚了,號碼是……”聲音越來越低,消失在嘈雜中,朱碧想說聲“謝謝”都來不及。

高皓天……朱碧心中冷哼,的確有一副勾人的皮囊,帥氣陽光,最容易勾搭無知少女了。

在看原著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男人很冷血,不孝不義。感覺不到自己母親的悲哀,理解不了妻子的痛苦。對於和自己無關的人,沒有絲毫同情心。就算是救了俞碧菡,也是被那雙眸子吸引。

現在,沒有發現碧菡有“多麼澄澈,多麼清明,多麼如夢似幻”的一對眼睛,麵貌有“多姣好,有多清秀”,自然不願意蕭依雲的瑪麗蘇情結爆發了。

這樣更好,知道原著情節的朱碧,看到高皓天巴不得離得遠遠的,不要有什麼瓜葛。

朱碧隻顧沉思,討價還價,沒有注意到,碧春嘴裏不停重複的數字,就是高皓天家的電話號碼。

回家,把菜整整齊齊地擺在廚房裏。又把兩隻嫩黃的小雞仔一隻雪白的鵝崽放養的院子裏。俞母一直鬼鬼祟祟地跟在她身後,她也懶得搭理。

俞母又見碧菡拿出那麼多菜籽,忍不住壓低嗓音問:“碧菡,哪裏來那麼多菜,又買了這些東西。你去偷了?”

說偷,俞母的嗓音裏卻有抑製不住的竊喜。為了錢,她好幾次都要讓碧菡去做援助女郎,看到這些好東西,隻有開心,隻希望碧菡每日都可以去“偷”到一點東西。

朱碧連看也懶得看她,去院子裏隨意搭成的雜物房裏拿了鋤頭耙子,開始翻地。台北多雨潮濕,院子裏坑坑窪窪的,總是積水,倒不是太難翻土。

倒是碧春愛說話,一五一十地把在市場遇見蕭依雲的事告訴了她媽媽。樂得俞母進屋拿了冬天蕭依雲送的那件大衣出來,不停地摩挲,幻想蕭依雲還能多送點東西。

一次翻不了多少地,朱碧也不急,先去做午飯。著一大家子人,做飯都是個累活。不過,今天的菜好,孩子們都開心,圍在一旁幫忙擇菜,洗菜。

在菜上桌前,朱碧拿了飯盒,實實地壓了大半碗飯,又每樣菜都盛了些,裝好放在一邊。

這頓飯,吃得每個人舌頭都快吞了下去。連這幾天不太開心的碧荷,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吃完飯,提了飯盒,朱碧就往俞父幹活的工地走去。這次,沒讓人陪。她需要時間熟悉熟悉台北,一個人,更合適。

七十年代的台北就已經很繁華了,高樓一棟棟建起來,很有都市的感覺。同時,還留有不少稀釋和日式風格的房子、別墅。路上的行人穿的雖是土氣,但妝扮的痕跡還是很濃。

朱碧不由得失笑,七十年代,穿衣化妝風格哪裏能跟二十一世紀相比?他太苛求了點。

俞父幹活的工地不遠,就在鬆山區貧民窟的周圍。工地四周被圍牆圍著,進不去。朱碧隻好拜托看門的大叔。她現在的樣子,怯怯弱弱很是能得大人的同情,很快,大叔便同意去叫俞父。

俞父驚訝地看著朱碧,不停地搓手,走了出來。

朱碧打開飯盒,香氣四溢,看門大叔咽了咽口水,羨慕地說道:“老俞,你女兒真是孝順啊。”

俞父憨憨地笑著,沒說話。朱碧路出燦爛的笑容,靈活地說道:“叔叔,我盛了很多來,你把你的飯盒也拿來一起吧。”

“那怎麼好意思,那怎麼好意思。”大叔說著,卻進屋拿了飯盒出來,遞給朱碧。

幸好飯壓得實,菜也沒少夾,朱碧就對半分了。

兩個大男人,拿著飯盒,蹲在地上就吃起來。看門大叔不停地誇獎朱碧長得秀氣,又孝順,要給朱碧介紹對象。朱碧知道,像這種建築工地,都是一層一層包下來。一般能看工地的,和包工頭都是沾親帶故。和他把關係搞好了,俞父說不定能輕鬆點,不那麼累。

“碧菡,你家的菜,真是好吃啊……”兩個男人風卷殘雲一般,很快就吃完了。看門大叔眯眼笑著,嘴裏含了根牙簽說道。

朱碧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隻得陪著笑:“叔叔,今天的菜,是我以前的一個老師送的。我家裏哪有人能做出這麼好吃的菜呀。”

“這丫頭,嗬嗬……”看門大叔不再搭理朱碧,對著俞父說,“你真是有個孝順女兒,去幹活吧。拌水泥灰大,你下午就不用去了,搬搬磚就可以了。”

“多謝叔叔,多謝叔叔。”朱碧不停地鞠躬道謝,看門大叔揮了揮手,繼續回到他那小屋子裏。

朱碧提著空飯盒,慢慢地走回家。一頓飯,就可以換個輕鬆的活。搬磚和拌水泥都是力氣活,但是拌水泥灰大,對肺傷害大。隻是,那人吃饞了嘴,隻怕以後沒得好吃了,會越加壓迫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