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暖就好。好在,她是夏末穿越過來的,如果是冬天,撞上那麼嚴重的胃潰瘍,隻怕又會死掉。
“爸爸,我有個想法。”拔著雜草,朱碧輕聲地說。
“你說吧,碧菡。”
“你看我揀垃圾,賺的不少,卻比你在工地還要輕鬆。這一個月,你又瘦了,要不,我們兩個都去……撿垃圾,到時候,說不定能開個廢品回收站……”
說到後麵,朱碧不由得遲疑起來。很多人都看不起撿垃圾的,覺得和乞丐差不多,就算是俞母,也是不是要嘲諷她幾句。俞父……未必能接受。
“就聽你的吧。結了這個月的錢,我就辭工。”
沒想到,俞父沉默了一會兒,居然答應了。朱碧心中流過一絲暖流。俞父雖然從不刻意地去關心照顧她,卻總是默默地支持她,比如說種菜,比如說整理屋子。
隻恨俞母,拈酸吃醋,就連自己的老公和繼女,都要懷疑。兩人平時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免得那個婦人又大聲嚷罵。
在家裏第一次吃上自己種的白菜的時候,朱碧和俞父都有了自己撿垃圾的地盤。朱碧專往台北北部去,俞父則專在南部撿垃圾。俞父的力氣大,比起朱碧,收獲還要好。有時候,揀了比較好的衣服鞋子,洗幹淨,貧民窟有不少人願意買。
院子的池塘裏,也放了一些魚苗。本來,朱碧還想養些豬。隻是豬舍占地大,又不好清理,隻得作罷。
這個冬天,有新鮮蔬菜吃,有肉類蛋類魚類吃,還有新衣服穿。俞父,弟弟妹妹的臉上,每日都堆滿了笑容。唯有俞母一個人肚子大了,什麼事也不做,卻整天地唉聲歎氣。
大家都裝做沒看到她那拉長的絲瓜臉,唯有碧春心思單純,摸著自己媽媽的臉,奶聲奶氣地問:“媽媽,媽媽,你為什麼穿著新衣服還歎氣啊。”
“唉……唉……我命苦啊,嫁給這個死老頭子,天天受苦啊,我累死累活的,做牛做馬,還要天天受氣,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還要受前妻的女兒的氣。我命苦啊,我不活了啊……”
見朱碧和俞父都不說話,俞母越加喊得厲害起來,甚至真掉下了眼淚。嚇得碧春不停地喊媽媽,幫她擦眼淚,自己也哭了。
朱碧心煩,隻覺得這個女人連四歲的碧春都比不上。要說受累,家務她從來不做,也不用去上班,就算是白領階層,也比她累多了。要說受苦,以前的俞家想吃頓好的想穿暖和,都很難,家裏麵亂糟糟髒兮兮的,現在家裏修葺整齊了,也吃得好穿得暖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隻是,懶得和她吵,她是個無理也要辯三分的人,就靠一些髒話粗話嗓門高來吵,她不嫌丟人,自己嫌丟人。
見俞父和朱碧依舊不說話,女兒又被自己嚇到了,俞母拿衣擺擦了擦眼淚,終於說出了原因:“你看,隔壁的阿蘭媽運氣多好,有一個好女兒,現在就開始享福了。人家,以後就不住這個破地方了,馬上就要搬到好地方去了。”
說完,又是一頓幹嚎。朱碧的眼睛卻是一亮,阿蘭家要搬走了,說不定,她擔心的問題,也可以解決了。
……
晚上,提了幾個蘋果,朱碧便去阿蘭家串門了。果真,阿蘭家的東西都整理起來了,捆的捆,綁的綁,是一副要搬家的樣子。
阿蘭坐在家裏,正在往臉上塗脂抹粉,朱碧笑了笑,驚訝地問道:“阿蘭,你們家真的要搬走?”
阿蘭斜了斜眼睛,沒說話。阿蘭媽看到那幾個蘋果,眼睛都亮了,得意地說:“那當然,過年前我們就搬走了。我們家阿蘭有本事,有個老板給她在市裏買了套房子,我們全家都可以去住……”
“要你說那麼多?”阿蘭粗暴地打斷了她媽的話,阿蘭媽訕訕地提了蘋果,扯著阿蘭爸走到裏屋去。
阿蘭已經妝扮好了,年輕的臉上,塗了厚厚的一層脂粉,白的臉,紅的唇,青的眼窩,遮蓋了所有青春的氣息。其實,阿蘭也不過二十歲,看起來卻比十八歲的碧菡大了很多。
阿蘭看著朱碧,臉上有掩飾不了的疲倦和厭惡。她抽出一根煙,點燃,說:“說吧,你提了蘋果來,肯定是有事。是不是知道我家裏可以住小區了,你的心思也動了,想要做我這一行了?我勸你,做這一行,就是進了地獄,再也沒有超生的日子。以前,以為你是個好女孩,沒想到,也是個怕苦怕累的……”
見阿蘭完全誤解了她的來意,朱碧不由得輕笑,對阿蘭起了好感:“不是的,我來,是有另外一件事想要相求。”
阿蘭一家子,現在都是靠阿蘭過日子,都隻能聽阿蘭的。阿蘭能對她說出這一番話來,絕不是什麼壞心眼的女孩子,她的計劃,說不定很順利。想到這,朱碧開門見山:
“我來,是想問一下,如果,你們搬走後,這邊的房子想要賣,可不可以優先考慮我們家?”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我們有好房子住了,還要這裏的幹什麼……”屋裏,阿蘭媽嚷了起來。阿蘭站起身,把煙一扔,用腳碾碎,吼道:“靠親生女兒賣身的來的錢很光榮是吧?住親生女兒嫖.客買的房子很有麵子是吧?你們好意思喊,你們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