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黃菊英說著,扭扭腰走了。章秋如衝著她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聲。黃菊英比她大七歲,有手段,沒生過孩子沒流過產,身材還是蠻好的。

隻是可惜有些人怎麼化妝怎麼保養,依舊像個大南瓜。

無論怎麼不滿,無論怎麼咒罵。看到黃菊英之後,章秋如的心還是沉到了穀底。如果不是上次虧大了,她怎麼可能和黃菊英淪落到同一地步?要是以前,黃菊英看到她還不得灰溜溜走開?

算了,算了。隨便找個人上去吧。章秋如煩躁地想著,依舊去物色客人。

可是,就是沒有合適的。反倒是一個十幾歲的男孩鬼鬼祟祟地走了過來。

“姐姐……我……”男孩子走過來,哆哆嗦嗦地說著。

這種小孩,章秋如也見過。大多是些不懂事的,偷了家裏的錢出來嚐嚐鮮。章秋如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去去去,小毛孩。老娘我沒工夫搭理你。”

這種小孩子,她一般都不接待。她是固定住在這裏的,萬一小孩子的父母找上門來,懶得對付。

“我有錢的……”小男孩伸出手來,幾張票子揉成一團,看不清麵額。

“小鬼,走開。你偷了你娘的錢,看你娘揍不揍死你!”章秋如煩躁地說著,走到一邊去。

“我……沒有偷。是我暑假打工賺的。我……我同學都笑我找不到……馬子……我就是……想……”

“哈哈……”章秋如忍不住大笑起來,“小鬼頭,我都可以做你娘了。再說,我隻要錢,提供服務,可不會做你的馬子。”

“拜托了,我就是想……我都還沒有……”

“滾開!”章秋如的笑聲戛然而止,凶惡地喊道。這種小男孩,真是幼稚。她不想惹麻煩上身,也不想勾搭這種未成年。

男孩子被她一凶,縮了縮頭走開了。拐角處,看到了黃菊英走出來,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便拉著小男孩上樓了。

“呸!”章秋如吐了一口濃痰,重新尋找其客人來。

可能是風太大了,她隻接到一個四十多歲的胖子,已經謝頂了。這個死胖子,不曉得多長時間沒做了,居然包了全場。一晚上,不曉得來了多少次。那一身肥肉,在她的身上起伏。男人惡心的器具,不停地進進出出。章秋如差點要吐出來,卻一臉媚笑,大聲地呻.吟。

淩晨,胖子扔下幾張票子,離開了。章秋如看著床頭的錢,眼神空洞。也許,是該放棄了。

這一年多,她一直不甘心,想重新吊個有錢的男人。不說繼承財產,能讓她過上好日子,再存一筆錢養老也是好的。

隻是,一天天衰老,願意進這個屋子的男人,都是那種又老又醜小氣巴拉的臭男人。

高皓天那種男人,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想當初那日子,過得多麼滋潤。自己過得舒坦,還幫惠如開了一個店子。

要是,不是惠如那個不爭氣的,現在至少有一個店子吧。章秋如心煩,忍不住又叼了一根煙放在嘴裏,卻懶得去點火。

惠如性子暴躁,總是得罪人。一般人也就算了,居然和阿強吵了起來。一個好好的店子,被阿強帶人給砸了,還害得青仔瘸了一隻腿。真是晦氣,她恨不得把惠如揍死。可是,阿公死了,惠如是她唯一的親人了,能怎麼著?把惠如送回鄉下後,她隻好重操舊業。

“青仔!”章秋如無力地喚了一聲。

青仔推開門,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他擰著眉,沉默地走到床前,倒在秋如身旁。

青仔一直和她住在一起,白天再市場裏擺了一個修鞋的攤子,晚上就睡在隔壁的小間裏。那本來是個小儲物間,隻能放下一張單人床。

“昨天生意怎麼樣啊?”秋如問道。

青仔沉默了一下,說道:“就那樣。我是不是很沒用?”

“你和我,哪個是有用的?你為惠如斷了腿,我還能不管你?再說,你也沒閑著。慢慢來吧,修鞋也是要技術的。”章秋如拿起火柴,點了煙,重重地吸了一口。

“別吸。”青仔搶過她手上的煙,在床頭掐滅,痛苦地說道:“要不,你別幹了?我們兩個一起去修鞋。”

“我又不曉得怎麼修鞋。再說,現在總比兩個人都修鞋賺得多一些。”

“不要幹了好嗎?每天晚上,聽到你這邊的聲音,我心煩死了,我睡不著,我恨我自己。你就別幹了,我們兩個一起過日子。”青仔抱住了她,說道。

“你以前聽到,怎麼不心煩呢?”章秋如淡淡地說道。

“那是以前。以前打打殺殺的,覺得那種生活很正常。可是現在,每天在市場呆著,我發現,像咱們這麼窮的人一大堆。別人能活,我們也能活。你可以賣菜,可以賣水果,可是別做這一行了。”

“哈哈……”章秋如幹笑幾聲,沉默下去。忽地又淡淡地說道:“你嫌棄我了?你覺得我做這一行很髒?”

“秋如!”青仔重重地喚道。“我嫌棄你,我憑什麼嫌棄你?我自己還是個瘸子呢!我隻是心疼你,我隻是想和你過一過正常的日子了。你知道嗎,我現在都不煩我這條腿了,瘸了好,至少我不用在當一個痞子了。要是,我還是一個痞子,我也不曉得我能活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