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非常生氣,當然不可能答應。但是父親很堅持。他們的關係從那之後就開始冷淡了,一直到現在也沒多大改善。祖母見勸不得他,就暗中給姚家施壓,出錢把姚氏送到了國外去念書。”
“最後祖母選中了謝家。那時候正是七十年代經濟危機末期,皇室需要和世家聯合,謝家在江南澤遠流長,門望很高,九歲的差距也不算太大。”
“客觀的說,父親並不算一個多好的選擇。是續弦,還有兩個孩子。”他似乎低低逸出一聲歎息。“但媽媽當時剛好失戀,心灰意冷之下就同意了進宮。後來我問過她,她說覺得世上的男人都差不多,嫁誰都無所謂,就答應了。”
“他們結婚的頭幾年還算得上相敬如賓。但我想父親其實心裏對這碼婚事很抵觸,而且他很討厭世家勢力。我外祖父那時候還在首相任上,據說每周的例行覲見都會搞得很僵。這個不提也罷。”
“我出生後半個多月,皇室就正式提出冊立大哥為皇儲,他那時才七歲。之所以這麼著急,是因為父親覺得對不起發妻,總要給她的孩子一個保障,也好斷了謝家的心思。這麼多年,父親最看重的就是大哥,所以才在他辭職時那麼生氣。”
“大概我三歲時,姚氏從國外回來,很快和父親重修舊好。起初還能瞞住,後來被小報記者偷拍下來,引起軒然大波——其實和大哥上次有點像,對吧?”
“外祖父自然很生氣。據說他給了父親一耳光,就在例行覲見的時候。”沈斯曄淡淡道,“作為首相自然不行,但作為嶽父,連祖母都說不出什麼,所以也沒人追究他。”
“後來有了嘉嘉。其實那時他們的關係已經很差,所以才有人說再要一個孩子是為了彌補裂痕。不過媽媽懷孕那一段,他們的關係的確緩和了很多。我記得父親偶爾會來陪我們吃一頓飯,也肯陪著媽媽聊一會天。”
“但到媽媽懷孕七個月時,姚夫人忽然抱著孩子去求她。她和父親有了一個私生女,求她放她們母女一條生路。媽媽受到了精神刺激,早產了。當時我就陪在媽媽身邊,親眼看著她被送進急救室。”
錦書低低的驚呼一聲,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那個眉目冷凝的男人。
“姚夫人說謝家威脅了她的人身安全,說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隻想守著女兒過日子,如果媽媽放過她,她立刻帶著孩子離開。”說到這裏,他終於低低的冷笑一聲。但迅即便收起了陰鬱的神情,恢複平淡口吻。
“媽媽早產之後,父親和謝家狠狠掐了一架,鬧得滿城風雨,直到媽媽主動提出離婚。因為皇室從未有過離婚的先例,祖母不肯同意。媽媽從此搬到了京外的霖泉宮。我從此就開始兩頭跑,直到被送進了寄宿學校。”
錦書終於忍不住問:“你那時多大?”
“十歲。開始很孤單,怕媽媽擔心也不敢告訴她。後來姨母聽說了,把蘇慕容也送了進來,這才算好了一點。”他補充道,“姨母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