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段(1 / 3)

的順利得多。沈斯曄隻要有心,是維護氣氛的高手;吳雋雖然還有點震驚之後的呆,但他不傻。她偷偷鬆了口氣,這才覺得醋魚鮮甜、蒓羹清醇。沈斯曄點了一壺米酒,錦書貪它香甜,多喝了幾杯,臉頰上便微微泛起潮紅來。

夜幕已經降臨了。房間裏洋溢著寧馨的微醉氣氛,兩個男人邊喝酒邊閑聊著忻都的見聞,逐漸聊到了軍事上,她便微笑著靜靜坐在一邊,也不多說話,偶爾為他們添點茶,沈斯曄會在她倒茶時目光溫潤地回頭看她。她喜歡這種感覺。

因此在手機鈴聲響起來時,錦書雖然有點不情願,還是匆匆起身出去。

門關上的瞬間,沈斯曄便不著痕跡地頓住了話頭,連筷子也放下了。

吳雋像是也意識到了他態度的變化,謹慎地結束了上一個輕鬆的話題。“殿下?”

沈斯曄倚在椅背裏打量他,聞言隻淡淡應了一聲,不置可否。吳雋已經肅然端坐,肩膀水平脊背筆直,絲毫沒有大家公子富貴閑散,卻隱隱已有疾風勁草的風骨了。仿佛覺得長坐不妥,他站了起來。“殿下有何指示?”

“你這次回來,有沒有回家探望?”

剛才還自稱姐夫的男人隔著鏡片注視他,神色淡漠清冷。吳雋心裏一咯噔,猶豫了一瞬,還是誠實回答:“回去看望了家祖母,還見了幾位同袍。我也是在家裏才見到表姐的。”

皇儲不動聲色地微微頷首。“你和錦書似乎很投緣?”

“是。”吳雋謹慎地回答:“也許是境遇略有相似……但是姐姐心地純善,對我很照顧。”

沈斯曄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所以我才來見你。”

他端著杯子站起身來,踱了兩步後,目光如劍輝般直落在吳雋臉上。“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吳家對錦書做了什麼;錦書可能不在意那些事情,但我不可能不記得。”

年輕的軍官沉默不語,微微低了低頭。

“今早上我還看報紙,”沈斯曄於是走到窗邊,仰望著初升的秋月。“據說鳳鳴集團正麵臨財務和信譽危機,接近後繼無人,令伯父似乎也被帶走詢問過有關的內幕交易。這些我想你應該知道。當然你早早的離家參軍,對家庭的感情可能也淡化到沒有了罷。”

身後似乎安靜了許久。沈斯曄也不著急,慢悠悠轉著杯子看酒裏明月。

“家父十七年前離世,母親也改嫁了,我的確不常在那個家裏,對家裏的境遇也都是間接得知。”良久之後,吳雋有些暗啞地回答。“但祖母一向對晚輩慈愛,我每次回家都會去看望她。至於伯父的某些做法……我並不十分讚同,但是子不言父過。”

孺子可教。沈斯曄想,麵上仍然毫無表情,心裏卻稍稍點了點頭。“假如你伯父也被定罪,吳家滿門的希望都要落在你身上了。想過如何複興家門沒有?”

他此時已經對這年輕人有了幾分讚許,但還是想繼續試探下去,於是微微笑了笑。“等到錦書入主東宮,也許你伯父就不會忽視你了。當然據我所知,你對繼承家業的興趣似乎也不是很大?去年和以前你在欖城的所為,我也是很敬佩的。”

吳雋微微欠身,不卑不亢地說:“那是下官職責所在。至於重振家業……以我一己之力早就難以挽瀾,我誌不在此,也無意回去分羹,做好自己分內就足矣。”

自從三年前第一次踏上欖城炎熱的土地時,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到那個陰鬱的庭園了,何況今朝?年輕的陸軍軍官有些苦笑地想著。——即使是為那個疏離他的家族計,也容不得他張揚了。

安靜了刹那之後,吳雋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輕輕拍了拍。

出乎他的意料,皇儲如此問他。“你今年,是二十三還是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