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1 / 3)

……是青色的?!

貴媛安知道貴蔚會有這反應,便主動介紹道:「蔚蔚,來,他便是清穆侯,裕子夫。是哥哥以前在大武院念書時,所結拜的師弟。」

說到清穆侯,貴蔚就知道了。他和大哥一樣,同列四大武侯之一,其先祖也是為禁國開疆辟土的神獸。隻是她不知道,清穆侯的眼睛會有那麼美麗透澈的青色。

裕子夫像是早習慣了外人對他眼睛的觀感,很隨性地抽出銅煙管,自顧自抽了起來。老總管則為他們備了香茶,還端了剛起鍋的糖果仁招待他們。

貴蔚覺得這男人待人有些冷淡,不過大哥似乎不以為意。

「子夫,弟妹在家?」貴媛安替貴蔚抓了些糖果仁後,問裕子夫。

「她在樓上。」裕子夫吐了煙,問:「師兄找她何事?」

這煙充滿藥味,貴蔚聞得很不習慣,難受地皺眉。

「弟妹在朝中當職,成就有目共睹。我希望貴蔚可以認識她,學習一些讓她成長的事。」貴媛安看著貴蔚,又笑。「也盼貴蔚可以多交個朋友。」

裕子夫這才正眼看上了貴蔚。「她就是貴蔚?」他問貴媛安。

貴蔚低下頭,不喜歡這語氣。貴媛安應道:「對,她是。」

「本該被東知院娶進門的,就是她嗎?師兄。」

貴媛安一愣,聲音變硬。「是。」

裕子夫吸了煙,一陣子不說話。

不隻是貴蔚不自在,連貴媛安也冷下臉,對他的反應反感。

「怎麼了?」他問。「有何問題?」

「她是師兄的妹妹?」裕子夫看向貴媛安。「對吧?」

兩人的視線交纏,沒有人說話。氣氛變得冷凝,貴蔚偷覷著兩人,有些害怕。

最後,是裕子夫先開口。「老方。」他叫來他的老總管。「帶貴小姐上樓,找汝音。」然後他又淡淡地對貴蔚說:「我眼睛不好,要抽藥煙,請貴小姐見諒。」

貴蔚愣著,原來他都把她的表情看在眼裡。她趕緊說:「不會的……」

貴蔚看向貴媛安。他又恢復溫柔的笑臉,安撫貴蔚。「蔚蔚,上樓去,跟好方老先生。好好跟汝音聊聊,妳一定會很高興認識她的。嗯?」

貴蔚紅著臉。「好,大哥。」便跟著那老總管進了廊道上樓。

裕子夫瞇著眼,默默地將他倆的互動看得仔細。貴媛安望著廊道,直到貴蔚消失在盡頭為止。當他轉過頭來,臉上出現的,也是不輸裕子夫的冰寒臉色。

桌上有一隻漆木糖盒,裕子夫傾身打開盒蓋,裡頭是醃製的蜜橄欖,是他抽藥煙嘴苦時要吃的。他取了一隻,然後向貴媛安推去。「要嗎?師兄。」

「今天,我來--」貴媛安將那漆盒推開,聲音泠冷的,完全不見方才對貴蔚的溫柔模樣。「除了想讓蔚蔚透透氣,其實,我還想知道,我們武侯派的態度。」

「原來,您還記得自己是武侯派的?」裕子夫牽起嘴角,但那一點也不像笑。

貴媛安哼一聲。「不過,從子夫剛剛的態度,我就略知二一了,無須多問。」見裕子夫沒說話,貴媛安又說:「想以前在大武院的時候,最和我合得來的,便是子夫。」看來,現在不是了。

「我隻是希望師兄,不要因此做出什麼踰矩的事來。」裕子夫回道。

「我沒做什麼踰矩的事。」

「為了將妹妹搶回,而將一個高官刑求成人彘*,這沒有逾矩嗎?師兄。」裕子夫的眼緊緊地盯住貴媛安。

* 人彘[zhì ],豕也,即豬。

人彘是指把人變成豬的一種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銅注入耳朵,使其失聰,用暗藥灌進喉嚨割去舌頭,破壞聲帶,使其不能言語。然後扔到廁所裡。(斷戚夫人手足,去眼,烷耳,飲喑藥,使居廁中,命曰“人彘”,事見《史記•呂太後本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