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2 / 3)

「我得謝謝妳,德清。」他轉過身,睇著扼著脖子在床上打滾的女人,泠冷地笑著。「妳為蔚蔚找的那門親事,真是好啊!嗯?讓我總算下了決心,除掉這窩蛇蠍,把她牢牢守在自己身邊。這是妳的功勞,德清。」

女人的臉色變紅又變紫,掙紮地爬起身,想要去抓貴媛安,卻滾落在地上,身體扭曲得像被火烤著的蠍子。

「還有。」貴媛安拉著衣服,扣好扣子,拍撫上頭每一條皺折,又說:「妳藉妳父兄所放出的流言,還不夠狠,傷不了我。」

他抬頭,看那扭曲的身子越來越僵了,他殘忍地嗬笑一聲。「不過,記住,妳傷了蔚蔚,就是這樣的謝禮。」

那女人在死前,花了最後一分力氣,仰起頸子,死瞪他。

「覺得如何?」看著那掙獰的臉,貴媛安卻說得雲淡風輕的。「跟那糖茶粿的味道,很像吧?」

黑濃的血柱,從女人的七竅流出。原本精緻的臉蛋,被這血汙給割扯得殘破。

貴媛安看得很有興味。這便是報應。

「妳在地獄等著。」他說:「我會送妳父親下去。妳不會寂寞。」

然後,他離開了這間被燭光映得紅通的臥房。

※    ※    ※

翌日,早起的貴蔚已整好衣服,上了餐室等貴媛安用早食。婢女說,侯爺一會兒就上餐室陪小姐用餐。

貴蔚欲言又止。其實,她想問婢女,貴媛安昨晚為何沒留在她房裡,是去了何處。但是這問題讓她覺得霸道而且自私,她不敢這麼問的。

她討厭這樣不知節製的自己,所以,她才想要離開這個家。

離開這個家,她不必擔心有人想害她,不必對大哥的反應提心吊膽,怕她的遭遇與想法被他發現,使他牽怒了誰。老實說,他的脾氣對她是有點壓力的。

更重要的是,自己可以脫離這樣曖昧不明的氛圍,不致胡思亂想--胡想著大哥是不是在別處履行他身為別人丈夫的義務。即使他這麼做了,這也是應該的,她不該像個妒婦一樣感到不安,多嘴地去詢問。

她得到的,已經夠多了……

她想離開這個家,然後躲在外頭一個隱密的地方,獨享貴媛安偶爾的愛,讓這份愛變得珍稀,珍稀到讓她隻會顧著去擁有,獨處時還能藉由回憶的沉澱,使這份愛變得更純、更香,而不再妄想奢求更多。

還有,她有一個真正的想法,始終不敢讓貴媛安知道。

即使她與貴媛安都表明了心意,他甚至大方如夫妻行房一般,對她袒露了自己的身體……可她依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家是多餘的,甚至是不該出現的存在。

這種罪人般的心情,總使她在歡笑與幸福過後,馬上被陰沉的罪惡感揪起心,用矛盾的苦痛拉扯著笑臉。

這感覺,她熬不過來的。就像此刻一樣,明明外頭的天空是晴朗的,可她的心裡卻鬱積了許多髒東西。

忽然,一雙大掌從後頭溫柔地撫上她的頸項,親密地柔捏了幾下。貴蔚正要轉頭,小唇剛好親上貴媛安湊過來的臉頰。

「這禮物真好,蔚蔚。」貴媛安笑得滿足。「早安。」他也親了貴蔚一下。

「早安,大哥。」貴蔚害羞地接受貴媛安的回禮,趕緊笑一個,給他看。

貴媛安坐上主位,婢女上前遞上一份剛送來的雜報。這雜報是官辦的,上頭載了每日中央與地方官場上的大小事,隻有官戶人家才能看到。貴媛安一邊用早粥,一邊翻閱著雜報,看起來與往常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