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他低啞地說:“我……我讓你感到害怕嗎?你怕我嗎?你想逃開我嗎?稻禾……”
兩人靜了一會兒。
“我不怕你。”最後,稻禾哽咽地說:“可……可是,我不是善事。”
“什麼?”杭悅離一愣。
“難怪……難怪你什麼也不願和我說。快樂的、痛苦的、傷心的,你都不願告訴我。”稻禾低頭,聲音越說越模糊。
但杭悅離不但聽得一清二楚,那些字句甚至重重地敲在他的心頭上。
“因為我在你眼中,隻是一件善事,一件用來贖罪的善事。你對我越好,你心上的罪惡感就會減輕,我的功用就隻是這樣而已。我早該明白,是我不自量力,老想著要為你分擔憂勞。現在想想,你一定覺得我可笑得很,對不對?”
“稻禾……”他好難過。“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他對她的心情不是這樣的。
她不是一件善事,她是人,是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
他隻是怕,怕真正的自己、過去的自己一旦被她知道了,他就是那個要被離棄的人。所以他才什麼都不說,隻是很一廂情願的,想要稻禾留在他身邊,一直任他照顧、守護到天荒地老……
“我、我明天就要去那戶人家了。”稻禾趁他發愣時,甩開他的手。“真的很謝謝你的照顧,我會回報你的。”
在眼淚還沒掉下來之前,稻禾趕緊走開。
杭悅離癡癡地看著她。
回報?不,他要的回報,不是金錢,不是物質。
而是、而是……
他握緊了拳頭,在心裏下了決定。
☆☆☆ ☆☆☆ ☆☆☆
稻禾進了屋,與九個孩子一起幫忙,將帶來的細軟行李一一歸位。
但大寶覺得奇怪。
“稻禾,你的東西怎麼不放好?”他指了指幾隻未拆的衣箱。
稻禾鬱鬱地說:“我明天就離開。”
“什麼?”大家瞪大眼,個個聚到稻禾身邊。
“你要去哪兒?”二寶問。
“就在城門前的那戶人家,幫忙洗衣。”稻禾看見大家不舍的表情,便強笑著說:“你們別這樣。我不是離開這座城,我們還是生活在同一座城,空閑的時候,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平常不怎麼說話的九寶,憋著哭音說:“不……不要走。”他拉住她的衣服。
“九寶……”稻禾咬咬唇。“你不要這樣。”
“不要走啦……”九寶哭出了聲音。
“九寶!”
看到九寶哭了,每個孩子的臉上也都布滿了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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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寶難過地問:“悅離……他知道你要走嗎?”
稻禾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此時,後頭突然冒出一個霸道、威嚴的聲音。
“我不知道。”
大家一驚,都回頭看。隻見杭悅離一臉陰沉地站在後頭。
“我什麼都不知道。”杭悅離硬著聲音說:“既然有我不知道的事,那它就不可能發生。”
稻禾愕然,不懂杭悅離怎麼忽然不講理,像變了個人似的?
“你怎麼會不知道?我已經跟你說過了!”稻禾說。
“大寶!二寶!”杭悅離不理她,隻是對孩子們說:“晚飯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帶大家去吃飯。”
大寶、二寶也是第一次見到杭悅離這專製的模樣,不敢違逆,趕緊領著大家走出去。
杭悅離犀利的眼神再看向稻禾,稻禾竟有種被某物刺中的感覺。
“洗澡水放好了。”杭悅離說。
“啥?”稻禾根本搞不清狀況。怎、怎麼突然說到這個?
“我帶你去洗澡。”杭悅離依然麵不改色地說:“你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走吧。”說著,就去拉她的手。
“你……你……你真是莫名其妙!”稻禾頂嘴,想甩開他。
杭悅離卻更用力,直接將她拉進懷裏,扛抱起她,往後屋走去。不管稻禾在他懷裏又踢又撞的,他仍是不動如山。
稻禾越發覺到,平時不該被他那無害的笑容給騙去,原來這個男人蠻起來,他的擁抱也是一座掙脫不開的鐵牢。
後屋通往後院,後院裏又有一間小屋。杭悅離頂開了門,原來這間小屋是一間專用的浴間。裏頭的浴盆正蒸騰著熱氣,洗澡水真的放好了。
杭悅離將稻禾放在一座木台上,稻禾見隙就想溜,杭悅離便再給她一個蠻橫的懷抱,緊緊地將她壓在他陽剛氣濃烈的身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