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禾夾在牆壁與肉牆之間,動彈不得。
“哇啊啊——你幹什麼啊!你很重——”雖然杭悅離沒有弄傷她,可是她討厭這種過分的親近。
他們……明明就不可能是這種親近的關係。
“脫衣服。”杭悅離命令。“洗澡。”
“什、什麼?”這男人,到底想搞什麼把戲?
“脫不脫?”杭悅離再問。
“不脫!我又不想洗澡。”稻禾叫。
“脫不脫?”他聲音更緊繃。
“不!”
杭悅離眯了眯眼,那眼神變得好……好危險,他的呼息也變得濃濁。
“那我幫你脫。”忽然,他笑了。可那笑不是他的招牌濫好人笑,而是……
一個男人充滿情[yù]與邪魅的笑。
稻禾臉紅。不僅是因為他那十足登徒子架式的話,更因為他這少見的表情,有一種……挑逗的性感。
“你、你敢?”稻禾真的嚇傻了。
“怎麼不敢?”杭悅離邪邪地笑著。“我隻是沒有跟你說實話罷了,稻禾。其實……我一直在等著可以讓我們關係更進一步的機會。你信不信?”
稻禾繃緊的身體,忽然一軟。這……這是什麼意■
“水溫夠嗎?”
“不要岔開話題!”
“我隻是希望,你能好好聽我說話。”
“要說話,你也可以用正常一點的方式說啊!”幹嘛突然變成邪惡的花花公子啊?
“不這樣治你,你願意聽嗎?”杭悅離說得很坦白。“你一定會捂著耳朵,拚命逃開我。”
“哼……”稻禾說“你想說什麼?”
“你不是一件善事。”
稻禾沒說話。
“我知道你那晚,把我和那個人的話都聽進去了。”杭悅離說:“我不瞞你,稻禾。那個人,是我的親兄弟,他叫杭噩。”
稻禾靜了會兒,回應道:“我知道,我從你們的對話裏猜出來了。”
杭悅離吸了口氣,又說:“我曾經做過,很可怕的事。”
稻禾默默地聽。
“我……殺了我所有的親人,杭噩,我本來以為,他也不在了……”
“但他還活著。”稻禾見杭悅離有些說不下去,便幫他接話。“而且,他想要找你複仇?”
“對。”
稻禾沉默地想了一會兒。然後,她平靜的問:“你為什麼要殺你的親人?”
杭悅離一愣。
他一直以為,光是說出這個事實,就會讓稻禾嚇得說不出話來,他甚至做好了從此被離棄的心理準備。沒想到,稻禾還能這般平靜的問出這個問題。
他的口氣有些急。“你難道……不怕……不怕我嗎?”
“我聽過你們的對話了。”稻禾說:“該驚訝的,也早驚訝過了。我現在在意的,是為什麼。”
杭悅離的心好激動。多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不可能被原諒的人。
所以他才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杭悅離,被愉悅拋離的人。
他……還能被知道真相的人,所諒解、所包容嗎?
“杭悅離?”稻禾叫他。
杭悅離調整呼息,說:“那天,我傷得很重,心裏……全是被背叛的憤怒。”
稻禾聽著。
“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那不是自己。”
“為什麼?”
“父親死後,我繼承爵位。杭噩和幾個兄弟,試著要說服我………”杭悅離吸口氣,說:“推翻皇室,篡位稱帝。”
稻禾一震。即使這件事她早就聽過了,但再一次聽見,還是覺得很震撼、很不可置信。而且,他們哪來的自信,哪來的力量,可以那麼有把握,推翻那手握百餘萬兵馬的皇室?
但稻禾沒發問,繼續聽杭悅離說。
“我沒有答應。”他說:“所以,他們聯合起來欺騙我,想要將我除掉。”
“所以你……你受傷了?傷得很重?”
“對,那次僥幸,大難不死……可、可是……”
“可是什麼?”
“當我清醒過來,我已經殺死我所有的兄弟姐妹。”
稻禾一駭。
“連那些無辜的、年紀小的弟妹。”杭悅離越說越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