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不得不好好打量她。
我收回之前觀察過的來看畫展的三類女人的結論,至少這個女孩子看上去跟那些濃妝豔抹血紅著嘴巴嗲著嗓子的女人不一樣。
她儼然就是一副大學生的樣子,上麵穿著黑色的牛仔外套裏麵搭配著純白色的t恤,底下簡單的休閑褲和白色運動鞋,馬尾隨意的紮起來,袖口也灑脫的挽了一半,仔細看的話,牛仔外套的邊緣還沾著圈圈點點的顏料。
這場畫展本身就是不太對外界公開的,價格也比較昂貴,不對,應該說一直以來,陸與之的畫展都看上去很貴,很市儈,所以能在他的畫展這樣淳樸的女孩子真的很少見
我曾經問過陸與之:為什麼要把畫展辦的這麼市儈。
他回答我:“你知道嗎,一開始,我也想成為那樣的人,高高在上的藝術家,可是不行啊,如果不能徹底的貧窮,那就徹底的惡心好了。”
我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也不太能懂他非黑即白的世界觀,總是覺得這樣的想法,太偏激了。
所以我以為陸與之會翻個白眼直接掠過這個毫不起眼並且問了同樣愚蠢問題的女孩子。
但他沒有,他將眼光毫無顧忌的放在她的身上,再隨意的將手插進褲袋裏很認真的回答她:“說實話,很貴,但我保證,你挑一副你喜歡的,可以帶走。”
女孩子聽完,整顆瞳孔都開始晃動,然後手足無措的問他:“真的嗎?我……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太感謝您了。”
說著她還不斷的鞠躬,我懷疑如果不是我及時上去把她拉住,她會直接攔腰鞠斷自己本就瘦弱的不行的腰。
為什麼是我上去?因為,陸與之有潔癖,他是絕對不會碰她的。
陸與之看到我走過來立馬順著我扶女孩的間隙,一個大步走到我的身後,就像多年前去寫生的路上遇到纏著他的女人一樣,他就這一招,所有不想應付的女人,都交給我,讓我成為所有女人的公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從小是什麼白雪公主。
陸與之站在我身後回答她:“是真的,沒有什麼為什麼,你的身上有我丟掉的太多東西。”
我更加震驚了,在我的認知裏,陸與之從來不會解釋他做的任何事,不管對的錯的,按照陸與之這個人的設定來看,他今天可能講完了他一輩子都說不到的話量。
根據能量守恒定理,我覺得我可能需要回去後代替十八層地獄的小鬼搶先拔掉他的舌頭,這樣才能正常。
女孩不斷的道謝,展廳裏那些花枝招展,賣弄風情的女人成功把對我的敵意全都放到她的身上。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她墳頭的草應該有幾仗高了,陸與之這個人就是這樣,無論活到多大,都永遠不會懂得女人之間的戰爭。
我知道他是真的很欣賞這個女孩,更是真心的想把她喜歡的畫送給她,但我可以用我未來五年的可樂來發誓,她絕對不能把這幅畫帶出這個展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