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沒有辦法,雖然我對她要去試婚紗這件事持雙手反對意見,也不得不迫於她的淫威之下,還是去了婚紗店。
我在換衣間外等裏麵正在換婚紗的許格子,嘴裏應著她有一句沒一句莫名其妙的問題,但是脖子腦袋卻是伸長了往外麵看。
許格子:“哎,你是不是啊?”
我沒聽清楚,隨意“嗯”了一聲。
許格子把換衣間的簾子“嘩啦啦”的一把拉開,發現我正魂不守舍的往外麵直看,用力的推了我一個踉蹌問我:“看什麼呢?也不回我話。”
我看她換了一半的衣服,很不雅觀的樣子,隻得把她往裏麵一邊推一邊說:“我在等顧方年,我們兩先進來了,我怕他找不到。”
許格子被我推進去的腦袋又不老實的伸出來很天真的問我:“你等他幹嘛?誰告訴你他要來了?”
我身體前傾然後跟她的腦袋一起塞進了試衣間問她:“什麼?顧方年不來?你試婚紗,他不來??”
許格子趕忙跟我拉遠了距離,拽了拽耳朵說:“你那麼激動幹什麼,我的新郎不來我都不激動,你瞎激動個什麼勁兒?”
“你們兩到底在搞什麼?”
許格子無視我的怒火,無所謂的說:“我問你啊,這婚紗他能替我試嗎?”
我搖搖頭說:“不能。”
她又問我:“他的禮服西裝我能幫他試嗎?”
我又搖搖頭說:“也不能。”
“所以啊,你說我為什麼要讓他來,不過,他看上去也不是太願意來的樣子。”
我被許格子的腦回路震驚了:“許姐姐,您到底想怎麼樣啊?”
許格子突然認真的看著我說:“你知道嗎,我爸擔任執行董事的公司破產了還牽扯到大筆債務問題,幫我還上這筆錢的,是顧方年。”
我整個人都被震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突然很想抽自己一個響亮的巴掌,每次我有什麼事的時候,許格子就算再難也會幫我奔走在第一線,可是我不行,我甚至不了解她的真實狀況,許格子是那種你輕輕拍她一下,她就會呼天喊地,指責你謀財害命,但是當她真的被傷到了,隻會笑的比誰都無所謂,仿佛沒事兒人一樣。
我了解她,我又不了解她,我不知道,是我這個人做人有多失敗,才會對周圍的人都是這樣的感覺。
陸與之是這樣,我了解他的冷漠,可同時我又不理解他的冷漠。
張女士,也就是我媽也是這樣,我了解她的愛情,可我也不懂她無謂的堅持與退讓。
現在許格子也是這樣。
我身邊的每個人好像都開始變成了一團又一團迷雲,讓我怎麼也看不清楚,看不真切。
曾經我以為我足夠了解他們,甚至完全知道他們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可是現在,我不確定了,我懷疑了,我猶豫了。
可是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這些親近的身邊人突如其來的陌生呢,畢竟來這人世之間走一遭,每個人,都是神秘的天外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