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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內有天雷,慎入)

夏特愛爾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弄成這副德行,為了保護一個吸血鬼弄得半死不活,從來沒有想過。

準確點說,他根本不是個普通意義上的“吸血鬼”,也不是簡單的被追蹤的“獵物”,他是被稱之為“世界公敵”的存在,是將“十字形杆狀菌”的力量發揮到極致的存在,而她,卻為了保護他而搭上自己的命……

真是笨得可以!

夏特愛爾靠在樹下,在心裏咒罵自己。

空氣裏全是血的味道,她自己的血。視線也越來越模糊,身體變得好像不屬於自己,沉重得無法挪動一絲一毫。她靠著樹,艱難地喘熄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有錐子深深戳入心肺,痛得倒抽冷氣。血順著胸口那個血淋淋的大洞流個不停,將生命的脈動一點點抽離。

傻瓜,笨蛋,從來就沒看過你這麼笨的賞金獵人,居然為了那個怪物搞成這樣……白癡!

有人說,在臨死之前會想起許多值得記憶的人或事,可為什麼此刻,我眼前浮現的卻是他的臉,為什麼?

她苦笑,那張有些蒼白的臉清晰得出現在眼前,墨藍色眼眸深處有著永遠都讀不懂的憂傷。

也許,我快死了,出現……幻覺?

冰冷的手勾住她的脖頸。這不是幻覺?!她的眼睛瞬間睜大,出於長期訓練的本能,她顫唞著舉起槍,卻被他輕輕打落。

媽的,背到家了!努力睜著愈發沉重的眼皮,她試圖看清眼前的人。

你又變成……這副樣子了嗎?超微機械啟動了多少?30%?40%?

原本金黃的長發被周身銀亮的光映得發白,與身體等長的白色羽翼在背後張開。天使?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時的感覺。可是,你是墮天使,在暗夜裏飛翔在人心頭之上的天使,或者說是惡魔更準確。

看著他滿身的血跡,夏特愛爾在心裏問,你究竟殺了多少人?

“你快死了……”

不用你說……

“怕嗎?”

我能說不怕嗎?不,我怕,非常怕。我怕墜入無邊的黑暗;我怕失去歡笑的機會;我怕,非常怕……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夏特愛爾說不出話,隻能使勁閉了閉眼睛。

“願意跟我一起嗎?”

嗯?變成吸血鬼?還是植入“十字形杆狀菌”變成和你一樣的超微機器?

他湊近脖頸,冰冷的唇貼在肌膚上,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牙齒的尖利。他手下略略用力,試圖拉近與她的距離。

“不……”夏特愛爾掙紮。

“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夏特愛爾費力地扭轉頭,盡可能與他麵對麵,“不……”

他的瞳孔驟然放大又迅速縮小,“情願死去……?”聽得出他語氣中的質詢。

試了好幾次,夏特愛爾終於拉住他的手,慢慢張開。滿是鮮血的手指順著他的手指慢慢下滑,停在手腕……她想再向上,可是……她隻能顫唞著指了指心髒的位置……他明白,因為他臉上滿是淒然。

結伴同行時他總是說,吸血鬼比人類高等,而他站在金字塔的最頂端。夏特愛爾對此頗不以為然,她拉過他的手:“你看,如果是這樣,如你所說,你們在這裏,最高點……”她指著他的中指。

然後,又指著實指和無名指,“這些代表其他生物……動植物……微生物,等等等等”,手指順著他的掌心下滑,再順著他的手臂向上,“從這裏彙集……越向上,生命在形式上的分別就越來越少……”手指滑到心髒的位置,“到這裏,這裏才是生命的本源。你告訴我,從這種意義上講,我們究竟有什麼分別?”

還記得當時他的驚訝,他不解地盯著她看,好像在看個史前生物。你才是史前生物,一個活了幾百年的金發妖魔。夏特愛爾想笑,卻疼得直咧嘴。

真的很奇怪,本來是獵殺者的自己卻跟獵物成為“旅伴”。到現在夏特愛爾都不明白,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隻知道,他看月亮的神情慘淡地有些心驚,月光下拉長的身影顯得落寞;她隻知道,每當看到他空空的袖管隨風鼓動的時候,都會覺得心底有一絲抽痛;她隻知道,他冷冷的目光下有種深藏的渴望,對自由對情感的渴望;也許是因為太過寂寞;也許是因為實在太不適合做個獵殺者,就像老師說的,太感性;也許……是自己愛上了他,也許……

愛上他?怎麼可能?夏特愛爾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過去,現在的她甚至連呼吸都成為一種負擔,她覺得很累,很想睡……

“你以為,我會這麼放你走嗎?”

夏特愛爾盯著他的眼睛看,真是很漂亮的藍色,像安錫湖的水。她笑了,不放我走,那你又能如何?

當生命的最後一縷微光從她身上消失的時候,他眼角好像有一滴晶瑩……

作者有話要說:偶改偶改,偶改改改~~~~~~~~~~~~這篇文寫著真是,唉,一言難盡~~~~~~~我還在改動中,已經動筋骨了。對不住大家。

磁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