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隻見一條銀白色的裙邊露出從塑料膜下露出來——女人天生愛美之心立刻發作,幾乎是在看到那銀白色的瞬間,我就雷厲風行地取出一條令我簡直要驚呼的長裙——如果不是介意腹黑男在旁邊,如果不是介意這裙子並非自己的,我肯定會把礙事的塑料膜撕開!

這是件婚紗嗎?

雪白色的絲綢麵料,斜肩設計,收細的腰身,從大腿以下的部位開始出現銀白色的鱗片,層層疊疊覆蓋下去,一直迤邐到加長的裙尾,好像美人魚不慎露出的尾巴——我對著衛生間的小鏡子左看右看,始終隻看得到上半身。斜肩很合適露出圓滑的肩頭,腰部稍微有點緊,不過沒關係,挺胸收腹就OK了!雖然很滿意自己勻稱的鎖骨和美好的胸部曲線,但是下半身怎麼樣都看不到!

我是不是要去隔壁鄰居家照照鏡子?

剛離開衛生間,就望見腹黑男正一臉曖昧之色地盯著我,我沒來由地臉紅了,反射性地瞪了他一眼,準備去敲鄰居家的門,

“把鞋子試一下。”他把鞋盒遞給我。

這麼漂亮的裙子自然不能穿著拖鞋去試,我興奮地打開鞋盒——也是白色的!簡潔的設計很襯裙子!隻是那接近三厘米的防水台和接近十厘米的細高跟,讓我很快回憶起踩著高跟鞋擠招聘會的情形。喧囂的人聲和急切的麵孔,交織在人頭攢動的會場,地上滿是廢棄的紙張和宣傳單。我被夾在一堆人中間,一手抓著書包,一手抓著簡曆,拚著勁看招聘人員麵對一幫急著應聘的學生款款而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投完簡曆,才感覺擠在尖細鞋頭裏的腳趾全沒了知覺,脫了鞋又是生疼。

脫了薄棉襪穿上鞋子,意外的舒適,雖然有點像踩高蹺。

我忍不住問他:“你怎麼知道我的尺碼?”

蘇泠川聳聳肩:“你的鞋子全扔在紙盒裏,隨便看看就知道啦。”

我的臉又紅了,心裏堅決否認自己是那種邋遢女人。

挺胸收腹,我好像一下子長高了許多,掃視一圈狹小的客廳,頗有一種“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之感。走一步,閃爍著銀光的裙尾就優雅地擺動一下。哇哢哢,我要去鄰居家照鏡子!想到就要做到,我立刻提著裙子準備出門。

蘇泠川急忙起身叫住我:“你要去哪兒?”

“去鄰居家照鏡子啊!”我興衝衝地回答他,腳下不停,就要開門。

“不用去。”他在後麵說。

“我要照鏡子!”我不聽,堅決去開門。可一開門,就立刻被門外的景象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紅發女人扶著我家門框正喘著氣,她後麵還有三四個人,打扮時髦,個個手裏提著東西,不是包包就是箱子。那女人見了我,便立刻抖動著塗了粉的胖臉笑著問我:“請問你是文小姐嗎?”

“是啊。”我點了點頭,心裏奇怪自己什麼時候跟這種人打過交道。

她像是得到鼓勵,立刻對身後的人說:“到了,就是這裏!”說著,又轉向我,很是客氣:“文小姐,我們要進來了。”

“什麼呀?”我更加奇怪,抓住門把手,正要把“法律規定不得擅闖民居”這一條搬出來,再瀟灑地給這些家夥一個閉門羹。渣攻不知何時站到了我的身旁,插嘴:“是花田造型的Mary嗎?請進來吧。”

那胖女人見到渣攻的邀請,笑容更盛,立刻回應他並招呼著手下進門。啥Mary?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卻眼睜睜地看著這班陌生人魚貫而入。難道渣攻的氣度比我更像屋主人?

還站在門口發愣,胖女人笑著走過來,熟稔地把我往屋裏拉:“文小姐呀,我叫Mary,是花田造型的設計師,今天是受了蘇先生的囑咐,專門來給你做造型的。”

哦,原來是渣攻找來幫我做造型的,我這下才明白,暗暗腹誹渣攻,他也不說清楚,搞得我以為這班人是上門打劫的。

Mary雖說身材太過豐腴,但動作靈活得很。身上裹著的黑色短皮衣,襯得她像一隻遊刃有餘的黑亮海豹。她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黑色眼線使得她那雙笑眼比新月還彎。

“文小姐身材苗條,骨骼也非常勻稱,氣質絕對托得起這件晚禮服。”她一邊笑著說,一邊將我拉到客廳中間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即使知道她這話奉承成分居多,我也逃不掉普通女人的虛榮心——我原來是這麼有氣質啊,以前怎麼從來都沒發現呢?我也笑著回應:“謝謝誇獎。”眼睛隨便一瞟,發現Mary的手下已經將造型工具在周圍整齊擺列好,花花綠綠的擺了一片。而蘇泠川原樣坐在沙發上,眯著眼睛,好像在沉思。

管他呢,我漫不經心地想,順便去欣賞一個正在給我修指甲的帥哥。帥哥燙著挑染的金發,修著細長眉毛,麵對我的凝視隻是麵不改色地甜甜一笑,比渣攻更像溫柔受。嗬嗬,人家修指甲可專業了,還有專門工具。看了帥哥還不到兩分鍾,Mary就端著盤子似的化妝盒給我上妝。

“蘇先生說要我給你設計一個高貴的淡妝,我發現文小姐你挺適合這種妝。”Mary在我對麵說,我的注意力卻被她暗紅似血的厚嘴唇吸引——要是半夜突然見到這種紅唇,我肯定會以為自己穿越到了西歐的吸血鬼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