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低聲道:“許為幾乎不離許誌昂的左右,而皇上又派人私下盯著許誌昂的動向,許誌昂私約華瀾,已經引起皇上的疑心,若是義父私下接觸許為,隻怕會引起皇上誤會,所以義父一直在尋找機會。”
“梁國使臣何時回去?”
“大約再過三日。”
“到時候皇上必定要設宴歡送,我們可以尋個機會見他一麵。”
承影點了點頭。
含光輕蹙黛眉,疑惑不解:“哥,許為若真的就是霄練,他為何會到了梁國,又認了許誌昂為父親?為何見了父親無動於衷?”┆┆思┆┆兔┆┆網┆┆
“這些,隻有問過許為才知道,如果他真的就是霄練。”
回到皇宮,已是天色昏黃。含光聽宮人說皇上在安泰殿,便徑直下了龍輦換了肩輿到了安泰殿。
進了殿內,隻見皇上皇後都在,皇上坐在太後身畔,皇後坐在下首。
含光正欲施禮,太後笑著阻攔:“免禮,快坐到哀家身邊來。”
含光上到玉階之上,太後握著她的手,關切的問道:“淑妃今日辛苦,身子沒什麼不舒服吧?”
含光含笑答道:“多謝母後關心,含光素來身體很好,一路平順。”
霍宸坐在太後另一側,望著含光,笑容柔和俊美,兩人互視了一眼,無聲之間,情思脈脈,薛婉容看在眼中,忿在心裏。
從淑妃進殿,她便不由自主的留意了皇帝的神色,他的視線仿佛膠著在淑妃身上一般,眼中似生出一股蜜意來。這種眼神她從未在他眼中看到過,她不由生出一股濃烈的醋意來,不但是因為皇帝的寵愛,還因為太後的偏愛。
以前太後都是向著她的,即便錢瑜生了一對雙生子,太後私下裏也不待見錢瑜,處處偏向她。但不知為何,太後獨獨對這虞含光百般關愛,實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太後又對她道:“皇後,你先回去吧。”
薛婉容起身告退,走出安泰殿的時候,心裏滿是忿恨和委屈。太後竟然留下虞含光和皇上,三人竟如民間的普通人家,坐在同一張榻上說著家常,而自己,竟然像是局外人,被請出了安泰殿。她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小指上的金護甲刺著掌心的肉,痛達心肺。
太後屏退了殿內眾人,急切的問道:“空一怎麼說?”
含光答道:“空一師父說,那份手諭早就給了康王。”
太後和霍宸齊齊一怔,然後對視了一眼。
“當時是讓我姑姑虞敏親手交給的康王,後來,我姑姑遭了康王毒手,空一師父痛悔不已,出家為僧。”
太後道:“原來他是因此出家。皇上你看,如何將那手諭從康王手中拿回來?”
這手諭無意是康王的救命稻草,他一定會藏在一個萬分妥當之處。回京路上,含光心裏便在思慮,從他手中拿回手諭,恐怕是千難萬難之事。
不料,霍宸卻眉目舒展,暢然笑道:“母後,那手諭在康王手中,已經毫無用處,何必拿回來?”
“為何?”
“母後,康王已經拿出過一份父皇的手諭,被鑒定為偽作,而今他再次拿出一份手諭,首先便令人生疑。況且兩份手諭內容全然不同,一份是歸還帝位,一份是謀反保命。既然繼承帝位,又何來謀反一說?兩份手諭自相矛盾,必定有一份是假。所謂假作真時真亦假,康王聰明反被聰明誤。他造過了一份假的,那麼這份真的,便無人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