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虎子吠叫起來,院門外是驚慌失措的叫聲:“虞含光,看著你的狗!”
含光恍然未聞,直到燒完了手中的紙錢,才緩緩起身,打開了院門。院外立著幾騎人馬,打著火把,為首的是故人邵六。
虎子在含光身後喘著粗氣,邵六驚懼的退後了幾步,道:“我是來送東西的。”
含光喝開虎子,讓進了邵六。
進了屋子,邵六望著靈堂裏牌位,上前鞠了三下,又燒了些紙錢,這才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遞給含光。
“這是皇上讓我交給你的。”
就著燈光,邵六手中是一朵碧色的花朵,花瓣宛若青玉一般通透碧瑩,隱隱有一股奇香撲鼻而來。
邵六將雪中蓮放在含光手裏,歎了口氣,道:“你們走了之後,皇上不計生死,仗著月霜寶劍攀上了十多丈的峭壁,將這朵雪中蓮采下來。上去時還好,下來時,峭壁太滑,手被割出了血。我當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含光低眉看著雪中蓮,想起林晚照的死,不由悲從中來,眼淚奪眶而出。
邵六直道她是被霍宸感動,便道:“皇上對你一片癡心,這兩年來,到處派人尋你,常常在關雎宮望著那對鴛鴦刀出神。回宮之後,聽說薛明暉那般對你,便要殺他,當時太後死命攔著,才免他一死。”
含光沉默不語,隻是靜靜的望著手中的雪蓮。
邵六又低聲道:“皇上為你受了傷,你隨我去看看吧。”=思=兔=在=線=閱=讀=
含光抬起頭,緩緩道了聲好。
邵六大喜,忙走出庭院,帶著含光到了拓跋連城的駐地。
含光下了馬,跟著邵六進了一所帳篷。
帳篷內明燭高照,鋪著厚厚的氈毯,踏上去悄然無聲。他的右手纏著厚厚的繃帶,布上隱隱露出血色。左手握著一本書,仍舊是當年秉燭夜讀的模樣,微微蹙著劍眉。
“皇上,淑妃到了。”邵六低聲說了一句,便彎腰退了出去。
時隔兩年,聽見“淑妃”兩個字,他和她都是齊齊一怔,心裏翻江倒海一般百味雜陳,隔著燭光,兩兩相望,過往時光從眸間流轉,隻覺風霜染遍,無從話當年。
“謝謝你的雪蓮。”
他放下書卷,苦笑:“本是我該為你做的,何來言謝。”
“還有,父親的身後之事,身後之名,我也該謝你。”
他心裏驟然一痛,啞聲道:“含光,你對我,真的再沒有別的話說麼?”
“有。”
他心裏砰然一聲,竟是從未有過的期許和渴盼,想從那一雙明澈如清泉的眼眸中看出一絲未了的情緣,哪怕是怨。
“拓跋連城和梁帝做了一筆交易,你知道嗎?”
“我知道,是你和林晚照,給洛青城帶的信,對嗎?”
“是林晚照寫了一封書信。”
霍宸從書案後拿出一封信,“洛青城上報京城的奏折裏,夾帶了這封信。我曾見過林晚照給你開的藥方,當時覺得那字有些眼熟,便找來林晚照的藥方一字一字的對照,確信是他。我抱著萬分之一的僥幸來到這裏,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裏。”
含光望著那封信,心裏一酸,信在,人已不在。
霍宸沉聲道:“該說謝的人,是我。若不是你報信,也許到了秋日,我才得知消息。”
“你打算怎麼辦?”
“梁帝不過是給拓跋連城銀兩,而我會派人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