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怔，緩緩點點頭，“你說。”
“一定不要殺好人，一定不要殺。”我朝他微笑，說得很認真，“不管他們以前怎麼樣，做過誰的臣子，任過瑞陽王朝什麼樣的官職……隻要是真心希望天下蒼生安康祥和的人，都不要殺……”
“你是在為城飛花和祁忘川開脫罪名麼？”沉思了片刻，他眯起眼睛問我。
“不止他們。”因為我說那話的時候，腦海中浮現了很多人的麵孔來：國子監姑蘇落揚，荊州州牧翟放，左將軍步殺機，香菇平菇金針菇，小玦小琚，杜鵑，梅妃……慕容潭，慕容雪和慕容淵。
大燕得立。他們或許都是前朝的罪人，隻要新皇帝一聲令下，都會腦袋落地。可是如此一來，大燕就得以長治久安了麼？新皇帝的威嚴就得以樹立了麼？我不懂怎麼治理國家，我知道他們若是不明不白死掉了，我一定會難過一陣子，甚至一輩子。♀思♀兔♀網♀
我見小鬼頭又沉默，不由歎了口氣，“南征，我不想你成為第二個慕容清。你還記得大燕嶽如山嶽大將軍麼？像他這般的英雄，不過是無法忠於新的君王……難道就該死麼？十二年前嶽家那場大火……福業城十二年前……慕容清下令一把大火……將嶽將軍全家……”
都是很熟悉的字眼：十二年前，嶽家，大火。
我好像想到了什麼，零零碎碎的線索，我一直從那個男人口中聽到，卻從未想過將它們拚湊起來去讀解。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嗯？你想與我說什麼？嶽將軍的故事麼，這個我知道，師父也常與我提起：隻有忠於百姓的，才是真正的忠臣，與朝代無關。”燕南征揚起嘴角，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湛盧劍啊，嶽將軍啊，我小的時候，就常聽師父說他爹當年的故事，他的弟弟，他們兄弟養過的小狗……可是等我漸漸大了懂事了，他說的次數反而少了起來，現在，他連話都很少說了，變得好沉默……”
“你說什麼？！師父他……是誰的兒子？！他爹是誰……”我瞪大了眼睛，攥緊了衣袖，“你再說一遍！”
“他是嶽大將軍的兒子啊，怎麼，你難道不知道？梟鷹會裏沒有人與你說起過？子君姐野鷹叔……都沒與你說起過？”燕南征挑了挑眉毛，“嶽瑾。師父的本名叫做嶽瑾，是前朝嶽如山將軍的兒子，所以，最初時才會加入‘四卉五翼’，如今又成立梟鷹會，發誓要推翻瑞陽王朝，為他一家報仇雪恥……”
嶽瑾。嶽將軍的兒子嶽瑾。
怪不得他的肩膀上紋了一個“瑾”字；
怪不得他會知道祁忘川的肩膀上有塊疤；
怪不得他聽見祁忘川曾經給小狗起名“彎彎”的時候會有遲疑；
怪不得他會把折斷的湛盧劍送給祁忘川。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你去哪裏？喂，到底有沒有聽見啊，要去哪裏啊——”身後是小鬼頭喚我的聲音，而此刻的我再也忍不住，提了衣裙便往城樓之下飛奔而去。
.
第113章 梔子花開
更新時間2011-10-4 10:00:40 字數：2485
荊州城內。州牧府外。
荊州城被梟鷹會占領已有好些時日，一直未被朝廷軍隊收複，局勢緊張。城內這幾日百姓之間謠傳右將軍城飛花已決心投靠蕭霽，又俘虜了祥平公主，換得銀兩和糧草無數。梟鷹會如虎添翼，大燕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