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忘川笑著收下,他的身邊,各種奇珍異寶堆得如同小山。
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成親是可以賺錢的,而且這些價值不菲的份子,少府監大人再也不用找機會還回去。有了這些錢,不知又可以為梟鷹會出幾許力。如果他聰明,就該多納幾房小妾,成一次親,賺一次錢,君子愛財,取之以道。
“一拜蒼天——”
“二拜大地——”
“夫妻對拜——”
我被杜鵑扶著,與祁忘川雙雙站定,對拜。
沒有高堂,皇帝是不能隨隨便便出宮的,前朝的嶽將軍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詐屍的。何況眼下梟鷹會已經打到了黑水河,直逼皇城福業,我想慕容淵這會兒,一定是對著黑水河的布陣圖發呆,不知如何是好。當年馬上馳騁江山的他,經過十二年養尊處優,笙歌徹夜的帝王生活,已然磨光了他所有的銳氣。
人群的歡呼我已經再也聽不進,滿腦子都是祁忘川的臉。
從那個時候起,一直延續到現在。
“他到底是行動了。”他忽然念叨了一句,將一床曖昧不清的氣氛生生碎去,“今天他沒有來吃酒,按理說,他該隨慕容雪和慕容潭一起來祝賀的。我私下問了慕容雪,她隻道他某日發了一通火,幾日前便閉了宮門不出,不再對外見一人了。”
“哪個他?”
“除了你的好哥哥,還能有誰?”他歪過頭來,眼中帶著一絲醉意,說得話卻是十二分的清醒,“你以為瑞陽的防線是這般說破便破的麼?縱然蕭霽再厲害,也不可能在幾日內從荊州打到黑水河,我尚回福業,還未來得及套來朝廷軍隊的布陣圖聯係上金針菇,定是有他人先聯絡上了蕭霽,給了他布陣圖,梟鷹會這才能長驅直入……”
“慕容淵……怎會幫著蕭霽?”我驚愕,有些不能理解。
“他要領兵奪權,這不是你教他的麼?”祁忘川側過臉來看我,因為醉酒的緣故,稍稍有些倦色,“我哥不是聖人,他也會有急躁的時候,他和慕容淵之間……我雖不知道他們如何取得聯絡,可我確定,他們一定是談妥了什麼條件,做了一筆交易,梟鷹會才能拿到布陣圖,繞過朝廷軍隊兵力集中的據點,一鼓作氣逼近皇城……”
“然後慕容淵稱帝?江山由蕭霽和慕容淵的一分為二?”我搖頭,“不可能,憑你對你哥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可是蕭霽啊,是梟鷹會的總舵主,怎麼會幫著慕容淵逼他老子退位呢?我從梅妃那裏探來了消息,說是不出兩個月,福業城必有大戰……到時候,路修遠的那批貨也一定能派上用場,隻要你……”
祁忘川嘴裏小聲念叨了一句什麼,隨即卻很快岔開了話題,“呐,彎彎,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過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該喚我一聲夫君才對。”
“那你想怎麼樣呢?”我一手撐了腦袋,好像一直想著放長線釣大魚,霸王硬上弓的人是我林第八才對吧?這家夥幾時也變得這般強勢了?我雖嫁了他,半推半就不說,心甘情願不說,怎麼看也是一招以退為進的棋吧?
“沒什麼。”他動了動身子,拉過錦被蓋在我的身上,“莫說了,睡吧。”
“讓我看看你。”我擋下他的手,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笑道,“眼見梟鷹會要得天下,你這瑞陽第一貪官也該進棺材了,以後看一天少一天,就讓我每天好好看看你罷,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