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段(2 / 3)

阮秀樹每隔一個月去看望她,不會多說一句話,也萬不敢去替她收拾房子,他隻將她新的陣法圖拿出來,帶人去城中各個出口將陣法重新布置。聚窟守城六年,八大派至今未有攻破,誰能說不是燕無師走火入魔的功勞?

蘇餘人在聚窟城安安靜靜呆了大半年,她曾跟阮秀樹說想要出城,阮秀樹聽了,問她出城後你能去哪呢?蘇餘人被他一句話問住,默默閉了嘴,此後幾個月,再沒提出城的事。年初的時候,阮秀樹出去了一個月,千方百計在汀淮見了渚界界主一麵,結果回來的時候聽說蘇餘人將五師兄打了。

大概是因為無聊,所以經常坐在藥鋪門口看男人,結果反被路過的五師兄看上了。當時蘇餘人還在養身體,身形消廋臉色蒼白,無論如何都不會很美的,但一個人的品味誰說得準呢,蘇餘人隻是坐在門口的石墩上發了一陣呆,用五師兄的話說“一下就把我迷住了。”

起初隻是經常過來看望,聊天。蘇餘人完全因為看在阮秀樹的麵子上,沒有將他踹出去。隻能說大概那五師兄喜歡冰美人,蘇餘人越對他冷淡他越來勁,不過幾天就開始對蘇餘人動手動腳,蘇餘人忍了二次,最後還是忍不住將他打了一頓。

打人這種事,通常隻能解決人,不能解決事。五師兄被打之後,引來一幫人問罪,要蘇餘人當麵道歉,否則“哪隻手打的五師兄,就把哪隻手砍下來。”蘇餘人冷笑了一陣,以她以前的脾氣,隻會上去將這一幫人都揍一頓。但正如笏老說的,“長病的人腦子都有點毛病,不能刺激,不然容易做傻事。”

蘇餘人從外間拿來一把鍘草藥的刀,當著十幾眾人的麵,嚓地一聲把自己的右手斬了下來。一幫人當場就給驚傻了,其中五六個女弟子立馬尖叫著就跑了出去。

斷下來的右臂最後被笏老接了回去,接回去啊,說起來輕巧,不過兩個字,但當場鮮血直飛的情景,恐怕不容易想象吧。阮秀樹聽聞這事,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他趕回藥鋪,正看到蘇餘人右肩包著白紗,一臉無事地坐在裏間喝粥,蘇餘人看到他,笑著說你回來啦,要不要吃粥,阮秀樹看著她,隻覺得心驚肉跳,簡直毛骨悚然。

阮秀樹給蘇餘人換了個靠江的地方,江邊有間木屋,岸邊建有棧橋,盡頭牽著一烏篷艙。蘇餘人搬過去後,阮秀樹沒事就過來相陪,但每每隻在船艙裏找到她。清早的江上彌漫著白霧,溫暖的春日裏,要直到過午才會慢慢散去。

阮秀樹走進船艙,蘇餘人一如往常抱著酒瓶昏睡。阮秀樹想輕輕將她扶坐起來,不想蘇餘人隻順勢一倚,低頭窩到他的懷裏來,阮秀樹僵著,一動不敢動。須臾蘇餘人呢喃了一聲,突然哭道:“義父……”阮秀樹聞言低頭看她,拍了拍她的額頭:“醒來吧,看看我,我是白諒情。”

阮秀樹坐在船頭,蘇餘人從船艙裏撩開帷簾出來,她慢悠悠的倚坐在他膝邊,左手提著瓶子喝著很淡的黃酒。阮秀樹看了她一眼道:“別喝這麼多,傷口還要不要好了。你看,真是浪費糧食。”不過即使這麼說著,也沒有要伸手去拿的意思。

蘇餘人聽話地將酒瓶擱在一邊,雙手重疊著放在阮秀樹腿上,又抬頭用飽含笑意的眼神望著他。阮秀樹的臉一時被她看得紅發,不禁問:“怎麼了。”

“我想清楚了,我要出城。”蘇餘人道,“我知道,你最近要去見渚界的界主,順便把我帶出城去吧。”阮秀樹靜了一會,輕輕道:“你以為聚窟城是這麼好出的……”話到最後沒有了聲音,好似就這麼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