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鋤頭的自己也會憤恨的跌坐在土壟裏,不過是因為累的想哭。
後來嫁入林家以後,不卷入宅鬥,不招惹是非,不過為求母女倆的安穩生活。然竹遠最是無辜可憐,自己懷著私心嫁人--一是為著林婆婆的誘惑,一是為著嫁人以後的斂財。唯一沒有料到的是竹遠的深情--一個不會表達的自閉少年,唯有眼神千回百轉。定定的看著你時雖然會沉默,卻渀佛已是千言萬語。
這些時日衣不解帶的照顧她,路瑤自問自己不是不感動,有夫如此,妻複何求?她靜候著等他說出來,目光中不知不覺添了些企盼。竹遠也把那眼神理解為鼓勵之意,不由顯得更加激動些。
還未等竹遠說出什麼驚心動魄的話來,隻聽門外一聲尖銳的嗓音響起,“大哥,大嫂,我能進來嗎?”
關鍵時刻,箭在弦上,歎煞風景的人又到。路瑤無語,竹遠倒抽了一口涼氣。
“進來罷……”路瑤無奈的請了河童大爺進門。
“太太讓我今天搬到後院來住,嫂子,你可有上房與我?”河童保持著每次見到親哥哥的喜形於色,笑嘻嘻的問道。
“想住就住,正好還有一間客房。明月,帶河童少爺過去看房。”路瑤恨不得趕緊打發了河童,她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語氣裏的急切和暴躁。
“咦,阿蒙怎麼不在,以後能不能讓她給我送飯。”河童到底是孩子心性,心底藏不住一點子心事。
“再說罷。”路瑤不耐煩的說道。
“那好,我去習字了,大哥,你過會來給我指點指點啊。”河童也聽出路瑤的速速謝客之意,心道,怎麼今天和吃了炮仗似的,平日裏也沒見過這個樣子啊……
終於把這位大爺送出門,兩人俱是鬆了口氣,又要繼續訴肺腑,卻聽門外又是一陣笑聲,“弟妹,我可來遲了!”
說話間,一位麗妝美人已如一陣香風刮進門來。路瑤連忙起身,正疑這是哪位美女姐姐--隻怪往日並未上心竹遠家裏眾位親人。竹遠卻已站起來行禮,“北雪姊,你來了。”
“竹遠,你也在呢,怎麼,這麼離不開你的小嬌妻?”林北雪打趣道,“弟妹,聽說是病了,不知可大好了?”
路瑤猜著這位美人應該是已嫁人的林家長女,忙道:“勞姐姐惦念,路瑤已經好了。”
“我今天下午到家,還是第一次見弟妹。竹遠,過會兒讓人把我送弟妹的禮物抬進來。你知道我素來摳門,別太指望我喲。”林北雪是二姨娘生的,卻也隨了她一點,心直口快,緊接著又道,“聽太太說,竹遠你也長進了,過了中秋去學醫,咱林家可有望光大門戶?也好可以去城裏你姐夫家裏走動走動,也省得我整天惦念你了。”
原來林北雪出閣之前,養在大夫人跟前。又隻比竹遠大一歲,姐弟倆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也甚好。作為林家的庶長女,十四歲時嫁給了滿倉縣裏富商的兒子--彭令涵。婚後北雪時常記掛這個從小病弱的弟弟。可惜嫁人之後,出入受限,隻能偶爾捎信來,卻也百般開解竹遠。今見竹遠成親後,整個人已像一塊琢好的玉玨一般,通透溫潤,心裏已是百感交集。
路瑤發現林家人還是有一點相似之處--情感濃厚,卻從不輕易表達。譬如現代人說“我愛你”,喜歡用“愛老虎油”代蘀一樣,林北雪的目光一徑追隨著竹遠,怕弟弟察覺那歡喜和殷切之意,又低頭抿起了茶水。路瑤使個眼色,明月早心領神會,謙謙上前添了一回水。
林北雪來家送中秋的節禮,來了這半日,還要趕在關城門前回縣裏。又囑咐竹遠夫妻倆,過了節之後,千萬要去城裏看她,這才又翩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