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夫妻兩個坐在小木墩上,竊竊私語了半天,雖然近在咫尺,也不敢過分親熱。竹遠伸出一隻手,悄拉了路瑤的手放在手心裏,又柔聲問她,裙子上怎麼濺到泥水。

路瑤這才注意自己的衣裳,裙角上斑斑點點的都是泥,她暗道糟糕—原來這半天招搖過市,還故作優雅,誰料丟人早丟大發了。

她不由握緊了拳頭--此仇不報非君子,心中更加暗惱那張狂的肇事者。隻是看著竹遠,又不好說是拜你那親弟弟所賜。然而一個念頭突然躍上心來,剛剛和林風遠再次遭遇,自己一時疏忽,也沒說和那人已經見過麵。這倒也罷了,偏偏那林風遠也沒提起,難不成這其中果然有奸、情?

路瑤暫時打住自己的臆想,轉而一邊拽著竹遠衣袖不放,一邊心情不佳的曆數剛剛的糗處—如玉公子素衣潔白,而他身邊的自己髒兮兮的像個小醜一樣,叫人如何不傷感?

她不自覺的開始去揉裙角,竹遠一直笑微微的看著她,忽然按住了她的手柔聲道,“剛剛太著急,也沒顧得上,剛剛進巷口的時候,我發現不遠處就有一家裁縫鋪子,待煎好了藥,我就去買一條新裙子給你換上,可好?”

路瑤沒想到竹遠心□

第四十章

合裕軒酒樓最上等的雅間裏,此刻燈火輝煌,和外麵的熱鬧相比,這裏的觥籌交錯之間,卻是四個美男子略顯鬱色的臉孔來回搖晃。

人常道,酒逢知己千杯少。男人的聚會往往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來做什麼推心置腹,一杯酒即可明了彼此的心境,正如此刻,竹遠手持小巧精致的酒杯,默默的和沈默平喝,和蘇穆喝,和林風遠喝。他不擅於解勸別人的煩惱,也無意刺探別人的內心故事,隻是此時此刻,眾人俱是一副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模樣,自己又幫不上什麼,不由也歎息起來。

沈默平坐在竹遠右手邊上,尚且清醒的他,本來正無限悵惘的把玩著酒杯,忽然聽到竹遠的歎氣,不由轉悲為喜道,“諸位,今日雖盡興,但抵不過樂極生悲。咱們不如玩個新鮮的把戲,把自個兒此刻心中所想的人都說出來,如何?”

蘇穆和林風遠各自飲酒為樂,又加上喝的著實不少,對他的話也不予理會。

沈默平見無人響應,不免自說自話,嬉笑道,“蘇穆哥哥情況不明,我看也是為情所困。風遠,難不成你還在為沒捧上那個小歌姬念念不忘?”

說完又湊到竹遠眼前道,“竹遠,我知你此刻必是惦念你家夫人,你們伉儷情深,不如說個一二件事情,讓咱們這群無伴孤鳥,也向往向往……”

竹遠不由低了頭笑了笑,端著一杯酒微微側身道,“默平,我敬你一杯……”

“嘿,學會顧左右而言他了,這個手段對我這個師傅而言,可是不管用……”沈默平摟上竹遠肩膀,繼續笑道,“來說說,就說你們婚禮當日的盛況,我可是後悔沒有趕上你成親那一天,那洞房什麼的,好歹鬧上一鬧……”

竹遠仍舊自顧自喝下了杯中酒,今晚上果然是喝多了,不過自己酒量確實有些上漲,還記得那一回,她隻勸了他一兩杯,他便醉的人事不知,那一晚是他們第一次同床共枕……

“你們看看,這是想到哪裏去,也顧不上理會咱們了?”沈默平指著神遊中的竹遠向蘇穆和林風遠示意,誰知那兩人一個趴在了桌上,一個惆悵的自斟自飲,也沒人有反應。

沈默平頓感無趣,搖頭晃腦一番之後,拍著竹遠的胳膊道,“竹遠,你現在想不想去看她?”

“如何去?”竹遠一聽這話,酒頓時醒了一半,他若是此刻能出城,便是萬死也願意,他不尚不知曉這就是戀愛中人的瘋狂。

“這有何難,包在哥哥身上。”沈默平雖說是突發奇想,但他也是說到做到,當下就和竹遠商議起來。

蘇穆壓根沒聽到兩人的打算,忽的站起來,使勁擠了擠眼睛,向眾人道,“我先失陪了,今個兒夠盡興,夠爽快,回見,回見”,一邊拱手一邊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