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

“誰要給他撿,姊姊,你也太好說話了”路秋池本來在街上閑逛,忽然發現後麵眾人吵嚷,無意一瞥之下居然發現是自己那柔弱的姐姐遭人圍觀。她心中暗道糟糕,趕緊跑了過來。

“秋池,你看他,我都給銀子了”,路雨煙也顧不上跟蹤的事,呐呐的向妹妹訴著委屈。

“姊姊,你給了多少?”路秋池問道,她知道雨煙不通這市麵上的行情。

“約有一兩吧……”路雨煙小心翼翼的看著怒氣上湧的妹妹小聲道。

路秋池轉過身麵無表情的看著攤主,說道,“我說這位仁兄,一兩的銀子可夠買你十個攤子的了,你還想如何?如果還有需要,可以到沈氏醫館來找我們。”

圍觀眾人已經露出訝異的目光,有幾個好事的早起了哄,甚至嚷著攤主黑心無恥,欺負良家婦女。那攤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嘴碎的在一邊小聲嘀咕道,就這模樣,還良家婦女,別是從京城紅雲軒出來的罷……

路雨煙為省事,早拽著妹妹要擠出人群,誰料偏偏讓秋池聽到了攤主的話。她頓時回過身,雙眼簡直要冒出火來,幾步衝過去,纖纖玉手頓時揚起了巴掌,眼看著就要落下,忽然被人握住了手腕,“這等潑皮,何必和他動氣,小心汙了小姐的手。”

路秋池眼睜睜的看著攤主在自己麵前被來人打的屁滾尿流,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他的醃臢相,索性轉過了臉。

“請住手罷,他沒那麼大的罪孽”,秋池心中到底不忍,別扭的向那人勸道。

那人居然就鬆了手,整罷衣服款款到姐妹倆麵前行了禮,“小生今日多事,二位小姐受驚了。”

路秋池看他身量魁偉,相貌英俊,衣飾非尋常人家可比,仗義相助還這樣謙謙有禮,心中頓生好感,隻是大街上和陌生男子相對,到底有幾分尷尬羞澀。

路雨煙剛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低了頭說道,“多謝公子相助,不知公子尊名,改日定當重謝。”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少年朗聲笑道,“二位小姐家住何處,不如我讓人送你們回府。”

“不敢煩勞公子,前麵便是,我們就此別過”,路秋池看出少年笑意的狡黠之色,她不知這人有何用意,如此殷勤,不同尋常,趕緊拉著姐姐衣角,便要告辭離去。

少年不再謙讓,在前麵清出道路,讓姐妹倆順利的走出擁擠人群。直至兩人慌慌張張的回到家裏,路秋池才反應過來問道,“姊姊,你今日如何也出得門去?”

“我和小梅出門買衣料,誰知卻走散了,無意撞到人家攤子。倒是你,怎麼也在街上遊蕩?”路雨煙趕緊搬出一早想好的理由,也不知小梅的衣料買到了沒有。

“我在家時也常出門遊玩,來京城之後羨慕這裏的熱鬧,便出門走走。”路秋池又恢複了往日的淡然神情,好像剛才那個敢為姊姊出手打人的她並不曾存在過。

路雨煙無奈的看著自己妹妹,她始終難以理解秋池某些不合常規禮俗的行為,好在她並不是出門與人私會,這倒讓她放下心來。

路秋池居然很久不再出門,整日裏一個人流連花園中,讀書釣魚養花逗鸚鵡,無所事事的時候便練下琴曲,性子越發出落的孤絕了。

她不再出門遊蕩,倒讓一個人等焦了心,當日遇到的少年名姚宇祈,朝中翰林院學士大人家的公子。其實在那天出手相救之前,他早已見過她。尚記得第一次的驚鴻一瞥—她一個人帶著個呆滯的小丫鬟在木蘭茶肆臨窗品茗,陽光耀目,美人如玉。窗外是一池春水,風拂過,卻吹亂了某人平靜心湖。

這既是所謂的緣分,他居然在各種場合中看見她的身影,大街,茶館,古寺,甚至在一次宴會中看見她,她冷冷清清的神色,超塵脫俗,即使置身在最熱鬧繁華的街市中,也像神遊太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