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千帆把手裏的核桃轉得山響。

那家夥也夠有骨氣的,他不找她,她也丁點兒動靜沒有。

算了,過年呢,他不跟女的計較。

趙千帆一手正要去摸手機,身後的門開了,他老娘張憶梅從屋裏走出來,直直問他:“你一個人立——”話沒說完瞅見他手裏的東西,眼瞪了瞪:“剛你奶奶還問,我說肯定是那幾個猴崽子拿的,怎麼是你!”一把把核桃從他手裏摳出來,沒成想被他手的溫度刺著了,不由嘮叨:“你也不說多穿件衣服。”

那他穿衣服去。趙千帆把手機推回褲兜,往屋裏走。走到廊子底下剛要拉門,卻被張憶梅從背後叫住了。又幹嘛。

張憶梅扯著他走到背風處,壓低聲音說:“你訂了初四的票?什麼事這麼急?奶奶都在問。”見兒子不吱聲,她笑笑:“之前我數落你是怕你跟大學那時候似的不分輕重。既然你沒那麼著,我也不會再煩你,你奶奶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安心在家多待兩天,啊?”

趙千帆被這和顏悅色弄糊塗了,上次為著霍童的事兒他老娘差點沒把他手機喊壞了,才幾天啊就想通了。

可沒等他細琢磨,正屋裏傳出哄的一陣笑,接著是高高低低叫著“給錢給錢”的聲兒和推倒麻將呼啦啦的洗牌聲,估摸著,是他家的佘太君又詐和了。

“媽,這我的事兒,您甭管。”趙千帆也不細想了,甩甩肩膀,徑直走過去開門進屋:“奶奶,您那啥眼神啊,來來來,我給您參謀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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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W市,她抱著元元要進安檢口了,她老媽紅著眼舍不得撒手,她老爹把煙掐在手裏差點沒掐斷。元元來這兒,她們家連年都過得愁雲慘霧。

他陳家倒是滋潤,雙喜臨門:一喜,久不見的孫子千裏迢迢趕來團聚;又喜,兒子離婚不到一年就有女的狼哇往上撲。

要沒有元元最後的致命一擊,陳家這個母慈子孝夫敬妻賢的年,過得簡直堪稱完美。

——“這就是元元吧?來,阿姨抱抱。”

——“哦呦呦,元元不喜歡奶奶這張老臉,那讓美美阿姨抱抱吧?”

——“小姨!”元元被突如其來的一堆擁抱嚇到了,回身就要往她身上撲,那女的還非往上湊,臉上咚地挨了一下子,當時就嗷地一聲。

至於麼。小孩子的手勁能有多大,她和她老媽在家都沒少跟元元磨蹭,可陳家二老看她的那個眼神,明明白白,你們霍家咋教的孩子?

招待所的房間裏,霍童靠在床上,就覺得心氣兒不順。

是她笨,沒聽出姐夫前後幾次提出讓“朋友”送元元過來的意思。

那行了,也別上人跟前招人煩了,臨來前老媽交待的元元離不了人讓她多跟兩天的話,現在也甭記著了,她該回去就得回去。

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尖叫,霍童驚得一激靈,抓過來看看號碼,他呀:“啥事兒?”

趙千帆在那頭笑笑的:“還氣呐?給您拜個年。”

她現在不氣他。霍童對著手機點頭:“嗯,過年好。”

“想我沒?”

三個字讓霍童記起來之前自己的計劃,被陳家的事兒一鬧都鬧忘了。她緩了緩,說:“我在北京呢。”

那邊突然靜得離譜。

然後是趙千帆特舒朗地笑:“地址?”

她報了地方,他也不知練了什麼功,感覺沒過多一會兒,人就立她跟前了,上來就問:“怎麼找這麼個地方住著?走,我給你另找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