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您擔心他還不如擔心人女孩呢。我趙哥那人您又不是不知道,特瀟灑,能被誰綁住啊。我騙您幹嘛!那女孩是我朋友,這一段生病呢,我趙哥還不是照樣玩自己的。我說真的,前兩天還看見他跟人一塊兒喝酒,玩得可瘋!”

雖說深更半夜的跟人喝酒瘋玩也不算啥好事,可總比在一棵歪脖樹上吊死強。張憶梅聽了這話,心放下去一大半。

可今天這心又被她兒子提起來了。

“你能待多久?我這兒都沒事,就等你。沒,我沒生氣。行,你完事兒給我電話。”

張憶梅看著兒子掛了電話還立那兒對著窗子發愣,皺了皺眉,喊人:“餃子都擱桌上了,趁熱吃。”

“來了。”趙千帆答應著慢慢走到桌邊坐下,夾了餃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吃。

“誰呀,電話裏那是?”張憶梅問。

趙千帆從碗裏抬頭瞅她一眼,半句話沒有,又夾一個餃子。

張憶梅是真生氣。她恨他那手機。昨天接一個,臉上笑得跟朵花兒似地拎了衣服就跑出去;三更半夜的飆車回來,變了,臉拉得比馬長;今兒一大早通知勤務員小王說幫他退票,可沒容她笑起來,他剛才電話裏又皮笑肉不笑地不知在刺兒誰。

這脾氣兩天裏變了三四回,讓她不能不多想。以千帆的性子,能這麼著五不著六,恐怕還是感情上的事兒——晶晶電話裏說他瀟灑,可把他前後這些表現對一對,怎麼看怎麼像是在跟誰耍性子賭氣。

張憶梅想得心驚肉跳,語氣自然就嚴厲起來:“問你話呢!”

“他這麼大個人你問那麼些幹什麼。”無奈話頭被愛人攔下,趙正博問兒子:“聽說你在W市的時候和老劉家的大小子混在一起?”

趙千帆眉頭一擰:“您聽誰說的?”

“你就說是不是吧。”

“不是。他那人,不對我的味。”

趙正博聞言點點頭:“那孩子做事沒譜,你遠著點兒是對的。”

“哼,你兒子有譜,山高皇帝遠誰也管不著地胡混。”張憶梅從鼻子裏往外冷哼。

趙正博不明白:“怎麼?”

“你問他。”張憶梅筷子指指趙千帆。

趙千帆把手裏的碗筷全放下,今兒要不讓這老倆口問明白了,他這餃子沒法吃:“媽你直說吧。”

她本來還打算給他留個臉,現在他自己要挑明,那就別怪她:“好,那我問你,你是不是又魔怔上了?還是之前你伍叔說的那女的?到底什麼樣個人,把你迷瞪成這樣?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您知道她啥樣啊就這麼說?!”

“千帆!”趙正博很是驚訝。自己的兒子自己是了解的,千帆打小肚子裏就有主意,可不管跟他們當父母的有多大分歧,從來不在言語上頂撞,今兒這是怎麼了。

趙千帆知道自己語氣過了,可也隻是收了收怒氣:“沒人迷瞪我。就不稀得迷瞪我!”

心尖尖上

差不多的行程安排,差不多的人員搭配,唯一不同的,就是出遊的心情。

霍童坐在陳雙慶的車上,看著靠在自己懷裏昏昏欲睡的元元,不禁想到和趙千帆一起去動物園的那次。

其實他絕對算個脾氣好的人,除了對著她偶爾犯點貧耍點流氓,陪玩陪吃還兼職保鏢和車夫,都挺稱職。以她家陰盛陽衰的人口比例,元元在年輕男性麵前一向比較畏縮,那次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和他打成一片,趙千帆功不可沒。

那這回從年前開始鬧的這場意氣,主要責任在她?

要說她不厚道,是有點,他大老遠趕到她住的地方,她衝他撒邪火。昨晚上他生氣了,她知道。好吧,等晚點回到招待所,她立馬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