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無聲息地到來。
天剛蒙蒙亮,子言就醒了。
出門的時候,她有些忐忑不安,腳步異常緩慢。
遠遠已經看得見市委大院的大門,門口照例有站崗的崗哨,子言索性停住了腳步。
有人正站在門口等人,是林堯的哥哥林禹。
好幾年沒有見麵,仍然可以一眼就認出他來。
林禹變化並不大,隻是氣度更沉穩了一些,好像成熟了很多。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再一抬頭,就看見了她,對她微笑著點頭示意。
“林師兄。”子言靦腆地打招呼。
林禹鏡框後的眼睛裏劃過一絲笑意,“小沈,好久不見。”
子言正要回答的當口兒,忽然冒出來一個聲音:“林禹,這麼早?”
林禹淡淡笑一笑:“早啊”
那人似乎對沈子言很有興趣,“你女朋友?”
“哪裏,”林禹笑著搖一搖頭,“以前的小師妹。”
“嗬嗬,我還以你趁林書記今天去省裏報道,就把女朋友領回家了。”那人打趣了一句。
“沒有的事。”林禹啞然失笑,“李主任,你別開玩笑了。”
“對了,早上晨練時看見你家阿姨買了一大籃子菜,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啊?”
“哦,我弟弟回來了,我媽想給他改善一下生活。”林禹不緊不慢地回答,“有空來家裏坐坐吧。”
“嗬嗬,不敢不敢。”李主任立刻會意地道別。
林禹這才轉頭看向沈子言,“小沈?”
子言抬起頭,微微一笑,“林師兄,今天真是你生日?”
一線陽光從雲層中照射下來,昨晚那場小雪隻有薄薄一層,淺色的積雪反射出明亮的白光。
林禹下意識地扶了扶鏡框,鏡片後的眼裏掠過一絲笑意,如雪後出霽的陽光,和煦而溫暖,“你的意*
這柔軟的眼光,幾乎要將她溺斃。
她不自然地挪開視線。
頸間的傷口突然有輕微的痛楚,是他抬起一隻手,放在她的傷處四周緩慢地輕揉,他的目光在她的頸項間流連往複,“會不會留疤,嗯?”
“不,不會吧,又不是開水燙的那次。”子言下意識地回答。
林堯驀然看向她,眼睛裏的微光明顯一沉,“你被開水燙過嗎?”
她驟然心酸起來,將頭低低垂下去,再不敢抬頭。腦海裏的記憶一片混沌,最黑暗最麻木不仁最難熬的一段日子留下的印記,不單單刻在她的心上,也刻在她的皮膚上,從此再難消弭。
手在頃刻間就被人抓牢,十指分開,根根扣得很緊,溫熱地包容著她的冰冷。
他低下頭,溫柔地凝視著她,語氣裏卻有不容置疑的堅定,“燙傷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