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段(1 / 3)

看見他,就仿佛看見了流年,看見了歲月,看見了自己握也握不住的青春時光,看見了她卑微少女時代所有的掙紮與痛苦、期盼與等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恍然發現,他也正深深凝望著自己,一雙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瞳仁隱隱透出玉石的光。

“沈子言,”他的手指停留在她垂下來的發尾上,胸膛有輕微的起伏,“我真後悔昨天咬你……”

“嗯?”她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臉色不知是因為輕喘還是情緒激動,忽然透出一層淡淡的緋紅,嘴唇微徽上彎,似笑非笑的弧度令人心悸,“……咬得太輕了!”

他低下頭來,將嘴唇準確地貼在她頸項間,用力一吮。

被他的嘴唇一吮,傷口瞬間開裂,新鮮的血液立刻滲了出來。

子言忍痛皺著眉,試圖用力推開他。

她的位置並不有利,被他困在門後的牆角,兩隻手同時被反扭,幾乎動也不能動。

真的很痛,她幾乎帶了哀求,“林堯,林堯……”

他驀地抬頭,眼眶微微發紅,又黑又長的眼睫毛遮住了眼睛裏的水光,嫣紅的嘴唇上有一抹淺淺的血他一定是屬狗的,動不動就咬人。

“咳咳,你瘋了?”子言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林堯的嘴唇生得很好看,下唇要稍薄於上唇,哪怕隻是微笑也比別人弧線分明,“沈子言,我是瘋了,幹山萬水地回來,隻是為了想把你咬碎……”

他的聲音低下去,終於鬆開了她的手。

她一動不動地看著麵前的林堯,樣子一定很呆,因為他唇角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像譏誚,有點像自嘲,甚至還有點隱隱的薄怒。

“篤篤”兩聲輕響,林禹站在門外,禮貌性地敲了敲這扇根本沒有關上的門,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房內僵立的兩個人之間的微妙氣氛。

“你們倆說什麼說得這麼熱鬧?”林禹的嘴角含著若隱若現的笑意。

林堯皺了眉,看了林禹一眼。

林禹的笑意越發明顯,“老二,幹嗎這麼看我?我記得我敲門了……難道,我來得不是時候?”

正是時候,子言心想,你再晚點來,隻怕我已經被你弟弟給咬死了。

“不不,林師兄,你來得正好。”子言不動聲色地將圍巾在頸間挽了挽,笑著說,“……我正好把生日禮物送給你。”

她買了一隻派克鋼筆,裝在筆盒裏,盒身挽了一朵緞花,裝飾得很雅致。

林禹接過來的時候,忍不住看了林堯一眼,“是阿堯告訴你的?”

子言有些莫名其妙,“什麼?”

“我鋼筆正好壞了,”林禹微笑著說,“你們倆還真是默契,連鋼筆都是送同一個牌子。”

忽然想起昨晚林堯說的那句關於“賄賂”的話,她的臉倏地一熱,眼角餘光一瞥,看見他已經起身,拋下一句“我去看看阿姨買了什麼菜”,便揚長而去。

林禹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朝著門外高聲喊了一句“老二,今天我放阿姨假了,中午這頓就指望你了啊!”

林堯的背影一僵,半天才不置可否地哼一聲,下樓去了。

子言想笑又不敢笑,直到林禹哈哈笑著說:“擺什麼譜。”才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一邊笑,一邊問:“林師兄,你為什麼沒有留在上海啊?”

林禹微微收斂了笑容,沉吟了一下,“我原來也以為自己會埋頭搞一輩子研究,不過,有時候綜合考慮一下父母的意見也不是什麼壞事。”

原來是這樣,子言了解地點一點頭。

“我是家裏的老大嘛,不像阿堯,說出國就出國了,換了我,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