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自家妹子很是衝動,向趙雅說了一聲,跳下車追十九。

趙雅這邊與馭夫糾纏,冷不防,一陣冷風刮來,吹去了幃帽。

風刮在臉上生疼。

她一驚伸手去夠,卻沒想一人一馬衝了過來,搶著幃帽在手。

那人長得極為高大英武,一身冰冷鎧甲卻絲毫不能限製他的行動,仿若一隻伺機而動的豹子般強健爆發。

趙雅一愣,低頭,使落發掩蓋住側臉,“長信侯。”

這個人,臉麵雖長得有些粗糙,可是那身材一看便是健美教練似的,難怪朱姬……

不等她多想,嫪毐粗糲仿若烏鴉的聲音順風傳來,“美人抬頭,讓本侯好好看你。”

趙雅心底一寒,恭謹道:“婢妾本就容顏醜陋,方才被大王責罰,恐怕有礙長信侯觀瞻。”

嫪毐自認得到了朱姬,其他美女在他眼中不過佐餐小食。本就不在乎趙雅的長相,再加上冬天穿衣肥厚,也看不出身形,俱是水桶一般,他隻是好奇,那個嬴政究竟是收藏了怎樣長相的美人。

本就是流氓浪子出身,加上小人得誌,喝道:“賤/婦!本侯叫你抬頭就抬頭,叫你脫衣便脫衣!”

這樣粗鄙的話語,除了剛穿越來時遇到的馬賊,便隻聽過這嫪毐說了。趙雅握緊了拳頭,抬起頭。

黑發如瀑,眉目如畫,瓊鼻秀美,明明一股媚態橫生的臉,卻氣質清冷。隻是那光潔臉上觸目的牙印,以及紅腫的櫻唇,卻產生異樣的魅惑。

嫪毐一愣,咽了口口水,哈哈一笑,“婦人這張臉的確令人想吞入腹中,難怪嬴政那小子搶了你藏在深山。”

說罷就一手向趙雅抓來。

趙雅一嚇,連忙往車廂裏縮,令嫪毐抓了個空。

他惱羞成怒,張口就要罵。

這時,前麵車隊大亂。

馬車停下。

一個小內侍慌慌張張跑了來,“侯爺,不好啦,大王遇刺!”

嫪毐,神情一急,也顧不上趙雅,匆匆催馬上前。

趙雅脫了危險,卻也來不及放鬆,趙盤遇刺?!難道十九她!

立刻提了裙角,跳下車,往禦駕衝。

卻被侍衛攔住。

“奴家要見大王,你們為何要攔我?”

一侍衛道:“行刺大王的刺客便是你的侍女,你也難脫嫌疑!好生呆著!”

真的是十九?!

趙雅心急如焚。

偏又被看管起來,無計可施。

“那大王呢?大王如何?”

侍衛哼了句:“大王自然無恙!”

趙雅剛放了一半心,那邊一個內侍傳了長信侯的令來,“兀!那婦人,侯爺命你快些過去伺候。”

嫪毐?

趙雅一驚,“我是,是大王的寵姬,長信侯豈能強占於我?!大王得知必會發怒。你們萬不可將我交與他。”

內侍哼了一聲,“吾等皆聽命與太後和長信侯。來呀,侯爺道此婦人可能是刺客同謀,上鐵索!”

兩個侍衛上前,不由分說給趙雅雙手雙腳栓上鐵鏈。

拉著她跟上這內侍。

生鐵打造的鐵索在這冰天雪地格外沉重,粗糲。趙雅被拴著,一動便是一下紅痕。

被拖著走到禦駕處,趙雅才稍微鬆了口氣。

趙盤會救自己的。

“噗通”一聲,被侍衛扔在地上,趙雅忍痛抬頭,便看到臉色鐵青的嫪毐,和麵無表情的趙盤。

“婦人,可是你主謀刺殺大王的?”嫪毐目光閃爍。此婦乃是嬴政的寵姬,方才又惹怒“假嬴政”,可能是認出了?那麼刺殺也說得過去。

“婢妾未曾謀劃,而且婢妾的兩名侍女也並非……”

“長信侯,”卻是趙盤打斷了她的話,“寡人以為,此婦人不論參與與否,皆無關大局。不若將其罰入宮中為苦役奴,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