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曉軍醒過來後,感到四周一片漆黑,他伸手往臉頰摸索了下,原來是眼部包紮著一塊繃帶。
他感到鼻子酸溜溜的眼部包紮繃帶,很顯眼是眼睛受了傷,如果隻包紮一隻眼睛還好,至少能自己看見路,上廁所,而此時馮曉軍的雙眼都被包紮得嚴嚴實實。
難道是自己會失明?
馮曉軍想坐起身,他身旁的實習護士發現他有了動作,把手上的托盤往床頭櫃一扔,風風火火地拉開門就跑,遠處傳來她的喊叫聲,是在報病房號跟床頭號碼,馮曉軍聽見她報病房號是100001!
馮曉軍一想,自己應該是住一樓的第一間病房,現在的病房可是個稀缺貨,有些患者甚至得在走廊上打地鋪,更別提在大醫院預約一間一樓的房間。
馮曉軍掙紮著想坐起來,然而他全身都軟綿綿的,就連抓起一個水杯的力氣都沒有,他幹脆直接把蒙在眼上的紗布給摘了。
他第一眼就看見了掛在牆上的空調,看不清顯示屏上的數字,把度數看成兩個暗黃的小點,這時一陣微風從窗戶吹進房裏,馮曉軍感到眼珠一陣刺痛,就連眼眶也跟著火辣辣的疼,那灰白色的空調也變成了灰白色的一團,仿佛眼前蒙上了三四塊白紗,他氣得大喊:“快關窗!誰開的窗,我一個個做死你們!”
“閉嘴,你有這能耐那就自己關窗罷!”
是佟女節。
剛才她一直沒有出聲,馮曉軍還以為房裏隻剩下他自己一個人。
其實佟女節一直坐在他的床腳的一張藤椅上,她背朝著馮曉軍,一聲不響地用紫砂杯喝著普洱茶,她眼睛的視線穿過窗戶,一直盯著空中的一隻燕子形狀的風箏若有所思。
一杯普洱茶已經被她喝完了,這時她才從錦囊內掏出一隻手機,這手機套著的外殼點綴著青花,看著有幾分青花瓷的文藝範,其實她這隻手機是軍用級的三防手機,殼裏是棱角分明的。
佟女節撥通了陳玉珍的手機,說:“醒了。”
陳玉珍的嗓門很大,就連馮曉軍都能聽見手機的話筒傳來陳玉珍聲音,她在問:“是不是馮曉軍!能講話?幾時醒的?醫生怎說?他眼睛能看東西嗎……”
佟女節一句話也沒回答,她掛了手機後,“啪嗒”一聲把手機扔在桌子上,然後繼續端起茶壺往杯子裏倒茶水。
陳玉珍來到了病房,跟馮曉軍講了許多事,先是從老家的荔枝講起,說了一堆今年的荔枝噴灑農藥花費了多少多少錢,然後話題又跳到馮曉軍的姨丈喝了酒騎摩托摔到了腦袋。
馮曉軍一拳打在床上,發出一聲悶響,他大喝了句:“別囉嗦,我睡了多久!”
陳玉珍正說到馮曉軍的姨丈摔得連自己都不認得時,話頭就被馮曉軍打斷了,她原本還想說一句“他可能都不識得你了”愣了片刻,還是把話咽了下去,然後告訴馮曉軍他已經睡了三個月左右。
原來馮曉軍還是戴罪之身,不過愛麗絲出麵為馮曉軍擔保,整整花費了一億兩千萬的保釋金,還給馮曉軍付了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