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一笑:「真哥哥放心,方才我已用咒縛住他。有些事還得向真哥哥討教。」
張真知阿紫厲害,微一點頭跟隨進去。天玄子想溜,阿紫一句定身咒讓他乖乖做隻看門狗。
門又開,鬼氣已不如方才的濃。張真放下心中大石,與阿紫再往裏去。房中已無霧,阿紫停下腳步,眯眼望著眼前之人——不錯!房中鎖住的是一個人,半鬼之人!
這人與張真幾分相像,可嘴裏長尖牙,頭上有突角,麵露青筋,眼球翻白,四肢如動物之爪,指甲長三寸,全身赤摞,間或有黑色如霧的斑點。他正被阿紫的咒語困住,動彈不得,隻有喉間不斷的低啞喘熄,阿紫細細打量,心中已有答案。
「他是我弟,單名純,小我一歲。」張真說著的同時,眼露哀傷。
「被囚於此幾年?」
「自他十歲之後,便是如此。」
「十歲?那麼至今也十來年了。」
「阿紫可知為何他成這副模樣?」
阿紫看張真一眼,「依稀可知。」
「純乃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原本天師一族不應有這種人出生,可那年天降大禍,純竟在張家誕生,陰氣因之大盛。又恰逢張家鎮鬼於此,純一日怪異過於一日,日日為鬼附身玩弄,麵貌因之漸改。」
「他身上黑斑看來不似尋常之鬼所成。」
「自三年前,便漸生黑斑。」
三年前?黑羅刹化成現今人形也是需三年之期……莫非與黑羅刹有關?阿紫暗忖。
張純身上黑斑看來似羅刹皮,他也許與黑羅刹接觸過。然黑羅刹位於後山,無法動彈,張純則被囚於此處十多年,如何接觸?且若單是尋常接觸並不能造成羅刹皮,難道是……阿紫思量,又道:「真哥哥每日見他?」
「嗯,送飯。」
「他吃何物?」
張真麵色一僵,呐呐道:「屍……體……」
阿紫雙眼圓瞪,訝道:「為何吃屍體?何種動物屍體?」
「雞鴨豬,自他變得異常便隻吃屍體。」
「……為何不讓他吃符紙?」
張真惑道:「為何要吃符紙?」
「符紙屬陽,能壓下他體內陰氣,然此法隻在年少時有用。不過幸好真哥哥懂以極陽咒文鎖住他,否則他吃的可是人!」阿紫歎息,「如今他已成半鬼,不成人,唯有打入地獄受苦受難再行超生。」
張真聞言,一急:「不,他是我親人,我怎能讓他下十八層地獄!」
阿紫轉身,正色道:「真哥哥莫心軟,如今他已是一鬼,鬼除了地獄,還能上哪?還是你要阿紫將他打得魂飛魄散,不存三界?」
頓了頓,阿紫又道:「他成這模樣最大的原因便在於小時受鬼侵襲,又一生處於鬼穴,且依阿紫猜測……他可能與地獄魔鬼黑羅刹接觸過,因之生羅刹皮,也就是那黑斑。」
「不可能!我將他囚於此,他不可能逃脫!」
「黑羅刹喜愛童男童女,看純哥哥的模樣,必與黑羅刹交歡過。」
張真麵色又青又白,大怒:「阿紫不要汙蔑純!」
「真哥哥,陰日陰時將到,我也不諱言,黑羅刹雖困於後山,可他能造分-身。分-身便可能趁那時來與純哥哥交媾,吸食陰氣且同化他。幸而分-身並無高強法力,待時日一到,我便打散他去!」
「阿紫,你違背了諾言!」張真瞪大眼,咬牙。
「抱歉,可妖魔已聚,危害人間,不得不做此打算。唯有如此,真哥哥才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