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亂碼的程序語言。我又兜了兩圈,再忍不下去,"你就這樣幹活也行?不怕什麼黑客什麼的?"
被很鄙視地看了一眼,我改一個問法:"你就這樣一直不回去嗎?"
"你就那麼想趕我走麼?"眼睛閃閃的似乎正發著光,看得我心裏發毛。
"沒,沒有,"我有點緊張地說。"我隻是覺得,你應該有你要做的事情。"我無聊地絞著手指,低頭,像個犯錯的孩子。
"你是這麼想的麼。"他似乎有點恍然大悟的樣子,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想通了什麼。
我繼續說下去;"唔,你可以先回去,畢竟你也有你的生活圈,我們可以彼此保持聯係就好。我想我的假期也應該結束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也許這是我必須說的,哪怕不情願,終究不能夠在逃避。
他就這麼定定的望著我,望得我六神無主,在我快要坐立不安時,他才緩緩開口:"好吧,我可以離開,但你不可以再消失了。。"那語調,仿佛歎息一般,拂過我的心頭,讓人感覺,隱約的,疼痛。
我走過去,把他的頭按在我的胸口,看向窗外,雖然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究竟看向了哪裏:"隻要你相信我,我哪裏也不會去。永遠,永遠,不要懷疑我。。"我幾乎說不下去。卻仍舊堅持說完這我自己也無法了然的語句。
明天,軒就要離開,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我們在黑夜裏,不願入睡。睡著了,便會覺得,剛閉上眼,再睜開已是天明;而如果醒著,雖然時間一樣的流淌,但總覺得始終滴滴答答的轉過十圈,也誠然比一眨眼要慢得多。
不是不心慌,也許離別,會成為訣別,沒有人能夠保證什麼。但我相信,或者說是僥幸的希望,他會相信我,而我們,還會再見。
曾經沒有想過相愛,直至相愛,也從未想過不愛,而不愛也曾有過,沒有預警的,再愛。變數,讓人歎息,令人傷神。卻沒有人能夠控製。
當初究竟,是怎樣呢?
收到那樣一封分離的信,幾乎沒有預兆。就那麼沒有預兆的,離開,去到遠隔重洋的美洲。當時是怎麼想的呢?不過就是覺得自己那樣的一種存在已經完全沒有了意義,可也從沒有想過要放棄生命。隻是覺得很傷心,很傷心而已。或者說,是一種不甘: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拋下我?雖然我也是個男人,我可以徹底重新開始,像這史上無數被女人甩了的男人那樣。。。雖然我的情況明顯更像被男人甩了的女人。
隻是真的很不甘,明明是他先招惹我,明明是我放棄了所有,卻隻是被告知:"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這算什麼?
當然這些,隻是頭腦發熱的所想吧。現在需要的,是從長計議,為了那樣的事情不再發生。再發生一次不能保證我還能九死一生。
一個很外交式的擁抱,我看著他走進入口,沒有回眸,隻是我一個人,定定地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以及那架直上雲霄的客機。
現在看到他,仍舊有不盡的傷痛,我不要這樣。我要完全沒有芥蒂的相處,我要把別人給予的傷,別人撕開的裂縫,用別人的加倍償還,來彌補。
掏出手機,我撥通了甘藍的內線號碼,慵懶的聲音響起:"喂,您好。"
"藍,我是絕笑。在武漢H路S號M公寓。"剛說完,那邊就掛斷了電話。果然,這天晚些時候,我就見到了有些風塵仆仆的甘藍。
一見到我,就給我來了個熊抱。上下左右檢查了遍就差沒把我拆了重裝,"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籲了口氣的樣子頗是不符合墨鏡黑色西裝的形象。倒有幾分像古代奶媽。
"嗬,我當然不會不好。還有事要找你幫忙,今天你也累了,先休息吧。"他把屬下打發走,住在我的小卻愜意的公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