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悶油瓶轉身就往東邊走去。

走了不多會兒就看到了一條鋪的很整齊的小徑,兩邊用竹籬笆攔著,盡頭是一座宅子,院牆也是簡單的用竹籬笆攔了起來,原木的門頭上掛了一塊木頭的牌子,上麵刻著“憐心別苑”四個大字。

院子沒有門,隻有一個六角的銅鈴鐺掛在門口,悶油瓶擋住了急於進去求醫的潘子,伸手拽了拽銅鈴下麵的線,一陣飄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像是陣陣輕笑,又像是竊竊私語。聲音停下來之後,從裏麵蹦躂出來一個金黃色頭發的少年,站在門口,昂著頭,溜圓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悶油瓶一陣,“進來吧~”,說完,就又轉身蹦躂了回去。

踩著平整的石板路,按照少年的指示,在屋外脫了鞋,四人就進入了前廳。前廳布置的很奇怪,乍一看像是進了藥鋪一樣,東西兩邊的牆上全都是黑桃木的櫃子,所有格擋上都擺著不同的盒子,有的方正,有的渾圓,有的落著鎖,有的敞著蓋。直對著大門的走廊上掛著卷了一半的竹簾子,“稍等,”金發少年蹦躂著鑽進了走廊裏。

“這屋主人可是夠奇怪的啊,這麼多盒子,裏都是什麼啊?”就這麼被涼在前廳,胖子耐不住無聊就走過去櫃子那,想看看盒子裏放了什麼。

“是茶葉。”胖子剛伸出去手,就聽竹簾子後麵傳過來一個輕柔的聲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沒有如孩童般稚嫩,也無少年時的高亢,更少了成年後的低沉,就隻是柔。如水般的柔,如風般的柔,如棉絮、如絲綢;不僅極柔,也十分輕軟,彷佛是將字句幽雅地吟喃出,而不隻是傳訴表達。極之悅耳,極之醉人。

僅僅出聲講了三個字,卻差點酥了胖子全身上下的骨頭,一屁股坐在地上,瞠目結舌的盯著竹簾子的方向。

潘子也覺得自己四肢開始軟麻,還有點頭暈。“我、我是不是病了?”

黑眼鏡背著無意識的吳邪,激靈靈的打了個顫,差點把吳邪扔地上。

就連一向淡定的悶油瓶子也是微微震了一下,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看向從竹簾子後麵的人影。

第十五章 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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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家夥是唱曲兒的嗎?”胖子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爬起身,連連搖頭,而後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你、你躲在簾子後麵幹嘛?”

屋主人先是一陣輕笑,然後好脾氣的說:“沒什麼,隻是在下麵部醜陋不堪,貿然出來怕嚇著各位。”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陣腿軟。

“沒事,胖爺我什麼沒見過——”

胖子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潘子打斷了,“叨擾了,其實我們隻是想借宿。”

“好,”屋主人想都沒想,就把胖子等人請進了走廊,“請隨我來。”

這走廊布置的也甚是奇怪,左手邊是一間間關著門的屋子,右手邊則是用竹簾子擋住,隱隱約約之間能看到是一張張床榻,每個榻上都放著方正的矮桌和坐墊,全部是用竹簾格擋。

走廊不長,走到頭也就4間屋子,再往後就是院子了。“我們隻有4間屋子哦,你們怎麼分配呢?”不知何時那屋主人已經不見了,那個金黃頭發的少年抬著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黑眼鏡的臉,無辜的眨巴著。

這時黑眼鏡升起一股莫名的衝動,想伸手去揉揉少年那顆金黃色的腦袋,無奈背上背著吳邪,隻好作罷,笑笑說:“不必麻煩,我們冒昧的前來叨擾,五個人住一間就行。”

“啊咧?這樣也行嘛?”少年一副很困擾的樣子,偏著頭想了想,“那今晚不是沒得看了……好吧,那我去告訴其他人,他們今晚可以不用睡院子了。”說完蹦躂著就走了。

院、院子?難道自己搶了人家的屋子,害的人要露宿?一種深深地罪惡感升騰了起來。

“對了對了,”金發小正太又蹦躂了回來,“我們主人說這個睡美人是中了夢魘才會睡不醒的,我們主人還說你們有事可以去那邊找他。”說完又蹦躂走了。

聽到這裏,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吳邪這下有救了,不約而同的就往那少年手指的方向走過去。

走到盡頭是一間半掩著門的小屋,敲了敲門,聽到裏麵一聲“請進”之後,就推門而入。剛一踏入室內,迎麵撲來就是一陣淡香,屋主人在西南角席地而坐,低著頭給腿上的一隻灰貓順毛,剛才引路的金發少年下枕在屋主的腿上,雙手抓著屋主的衣袖,趴在地板上,溜圓的大眼睛盯著進來的人。

“有事嗎?”屋主人抬起頭,輕輕柔柔的聲音悠揚的響起,胖子膝蓋一軟,差點又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