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2 / 2)

阿煛戴好珠子,歪著頭看了看,頗為滿意。又笑道:“你臉紅什麼?”

唐淇支支吾吾,急中生智,道:“喝了點酒,喝了點酒。”

阿煛也不和他爭。隻是笑。似乎唐淇娶親,比他自己的喜事更好似的。唐淇撚著珠子,更加覺得不好意思。忽然腦中想起什麼,問道:“阿煛……這個珠子,是不是——是不是能避百毒的那個木犀珠?”

阿煛道:“是啊。你整天和毒物打交道,這個戴著好些。”

唐淇大為感動。這種聖物,尋常百十年也不見得出一顆,乃是無價之寶,就這樣給了自己?那紅寶石的首飾比起來,的確是“不值什麼”了。他囁囁道:“這個怎麼行?你自己也用的著的。”

阿煛道:“我自己——現在不弄那些東西了。”垂下了眼瞼,道:“還有什麼用?”神色間竟然有些淒楚。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唐淇這才想起來,他們蜀中唐門戒備森嚴,況且府中喜事,更加如此,阿煛沒了武功,怎麼進得來?

阿煛道:“自然有人肯送的。”神色已經轉冷。

唐淇知道他說的是楚天行,忍了忍,還是問道:“你們……現在……怎樣了?”見阿煛走動時仍然有些不穩的樣子,並不像他自己說的“差不多”。

阿煛道:“我要來便來,他不肯送我,大不了給你們抓住就是。”

大門砰的一聲,為人推開,楚天走了進來。沉聲問道:“還沒有好麼?”

唐淇見他麵色不善,隻得禁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阿煛道:“我愛呆多久,便呆多久。你管得著麼?”

唐淇見楚天行以教主之尊,充作腳夫,心中有些好笑,但是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現下看來,楚天行竟然是對阿煛百依百順的樣子,可阿煛始終不大理會他,卻不知道要糾纏到何年何月了。但阿煛卻並不是有心為難於他的樣子,神色間始終冷漠,並不見什麼得意神色。

楚天行看看唐淇,一瞬間又不見蹤影。

阿煛又恢複了些許臉色,對唐淇道:“我敬你一杯喜酒。”

徑自從桌上拿了一隻酒杯,自己斟滿了。唐淇忙把自己的酒杯也斟滿了。阿煛對他道:“祝你們白頭偕老。”想想又道:“快快活活過一輩子。”

唐淇聽著這種亂七八糟的祝辭,想到他不辭辛苦來此,心下感動,瞧了瞧阿煛如玉容顏,終於徐徐飲幹杯中物。

阿煛看著他有些熏然的樣子,露出些許羨慕的神色來。唐淇心中一動,借酒意問道:“你和——楚教主……你不願意原諒他麼?”

阿煛道:“什麼原諒不原諒。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便無可挽回。他要纏著便纏著吧,反正我無事可作。”

“我看他對你還好。”

阿煛低下眼瞼,長而濃密的睫毛閃了閃,道:“好。隻是我沒有什麼心思了。這些事情經得一次,明白了也就算了。”竟是心灰意懶的模樣。

唐淇不忍,還想再說些什麼,想想終於住口,什麼也沒有說。

阿煛笑了笑,轉身向門口走去,唐淇知道留他不住,隻得道:“保重。”

阿煛頓了頓,轉過頭來說道:“唐淇,你好好珍惜新娘子,她是個好姑娘。別學我。”又詭秘一笑:“我幫你看過了。你放心罷。”

唐淇道:“多謝你。”

阿煛道:“這沒有什麼。我走了。”出了門。

唐淇奔出去,想再看看他,門外已經聲息全無。隻有花樹搖曳,寂靜無聲。他轉頭看看,若不是桌上還放著那副首飾,多了一杯殘酒,幾乎不信阿煛方才來過。

唐淇走過去,拿起那杯阿煛喝過的酒,放在唇邊,一飲而盡。

次日唐淇洞房花燭,新娘嬌憨可人,春宵苦短。舊時情事,都化作一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