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每一刻都在辛勤勞作,是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工作者。
很快便到了國祭前夜,韋應笑提著一盒膳食爬了十七層的樓梯,口中略微喘氣,若是三個月前,怕是沒爬一半便暈倒在途中了。國師府的夥食還是沒有人敢虧待的,從韋應笑逐漸厚實起來的身材以及已經稍稍高過鄭永馨的身高來看,顯然是非常不錯。
少年略微整理了一下有些亂掉了的錦袍,往觀星閣的入口走去,若要說整個攬雲樓在過去的三個月還有什麼地方是韋應笑不熟悉的地方的話,那個地方非攬雲樓的第十八層樓觀星閣莫屬,這個地方是國師終日棲身之所,也是攬雲樓最神秘的地方,莫說是不熟悉,甚至一隻腳都沒踏進去過。韋應笑問過鄭永馨,據說她也未有幸目睹。
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正色,手伸向那藍黑色金屬做成的門環,捏住,上頭還有著一些彎曲的紋路,摸著不粗糙,但卻冷冰冰的,冬春之際,還是夜晚,什麼不是冷冰冰的?
韋應笑拋掉滿腦子的亂想,輕輕扣了兩下門,門的質地也是同一種金屬做成的,敲擊之下,發出“冰~冰~”的金屬聲,少年盯著門縫。
不一會兒,門縫果然打開了,裏麵透出來幽藍的光,倒像是星光,卻不見得有如此亮度。韋應笑倒是想往裏張望,可頭就是不停使喚。
韋皆超從裏走出,一如以往,滿頭披肩發,有序的排列在四周,麵上帶著一絲疲乏,眉眼間也是微微合著,此時見著韋應笑,倒是稍寬眉距,身高比韋應笑高出一個頭,此時一隻手接過食盒,另一隻手順勢在韋應笑頭上揉了揉,說起話來倒是國師範兒十足,“這幾日辛苦你們了,明日便是春祭大典了,今日回去要早些休息,明日可要打足精神。”
韋應笑抬頭,看到韋皆超轉過去的側臉,發絲在藍光中揮舞,“砰!”門又關上了。
韋應笑遲遲的行了一禮,“是!”
空著手回到房間稍微吃了一些食物,便就著珠光想拿出一本書頌讀,書是今日鄭永馨送過來的元淨祈天頌,幾日來皆是繁忙,竟都忘了還有此事。
韋應笑揉了揉眼,打開書,半晌過去,還是沒能翻動一頁。
“這上麵都寫的是什麼?”韋應笑撓頭,上麵的文字竟與自己學書的字完全不同,也沒有任何的注音,真是一頭霧水。
“得~得~得~”房門被敲響。
韋應笑去開門,外麵站著的是鄭永馨,韋應笑趕緊把她迎進來。
兩人在桌旁坐下,桌上還放著韋應笑半翻未合的書。
鄭永馨笑道,“怎樣?可還看的懂?”
韋應笑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完全看不懂!”
“這才正常,我也是許多發音問了國師才知曉的,此頌文是古老的祈天頌文,用的文字自然與我國現行的文字不同,我翻查了許多舊書經典,也才堪堪讀懂裏麵的四五層,而裏麵拗口的發音更是耗費了我許多時間!那些經典你待會可以去我房間取去。”
韋應笑立刻道謝,“多謝馨姐!”
鄭永馨搖搖頭,舉起桌上的書卷,翻開來,稍稍翻看著。
韋應笑又問道,“明日便是春之祭典,三皇子可是會回來?”
“不會回城!應該會在周遭巡視,以防賊人搗亂。說到這個,那杜華裘今日一早便送進皇城一批祭祀禮服,你還沒取吧?”
韋應笑咬了一下牙齒,“是了!此事還是我去談的,竟是忘到腦後了!”
鄭永馨抓著桌上的一個柑橘,一邊剝皮,一遍笑,“怕是這兩日都忙著和幾位天女排章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