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發抖竟是抬不起來,這自然不是林絳軒功力深厚,震得他手臂酸麻,所以抬不起來,而是大驚之後,嚇得都不會動了。
令狐衝和他身邊的恒山弟子也都愕然,過了一會兒,眾女弟子們才唧唧呱呱地議論起來,沒想到這姓林的小子如此厲害,還會她們恒山派的劍法,後麵的招數更是和掌門師兄如出一轍。他今天明明可以殺了餘滄海卻半路收手隻怕是要玩貓抓老鼠的遊戲,逗弄餘滄海幾天,等嚇唬得夠了再殺他。這人生得白皙俊美,手段卻也狠辣。
秦娟,儀和等幾個膽大的就上前來遮遮掩掩地問掌門師兄,林絳軒武功的來曆。
令狐衝苦笑道,“他當年和我一起在華山頂上學藝,我學的劍法,林師弟大多也學過。”眾人咂舌,竟然和掌門師兄學的一樣,難怪厲害,隻是在江湖上怎麼從來都沒有聽到過他的名號呢!
不過話說回來,等他殺了餘滄海後,自然就會名聲大振了。
儀和問道,“看來那位林公子自己找餘矮子報仇是綽綽有餘的,況他身後還帶著那麼多人呢,看模樣武功都不弱,應該不用掌門師兄你出手相助才是。”
令狐衝沉吟,“話是這麼說,但咱們還是跟著青城派走一程吧,我既然說了要助他一臂之力,那就幹脆等到親眼看到他報了仇,確實再不需什麼幫忙後再離開。”
身後忽然響起了盈盈的聲音,“你這位小師弟身後帶的是日月神教的鮑長老,還有鮑長老的精銳手下,這姓鮑的身手了得,是東方不敗手下的得力幹將,這個陣勢,殺三,四個餘滄海都沒有問題。”
令狐衝來參與五嶽並派大會,盈盈不放心,一路喬裝跟著,這時見林絳軒帶著鮑長老一行人離開了,就走過來和令狐衝商議。
令狐衝歎口氣,“我們上次去日月教時,我就想要勸勸他懸崖勒馬,不要為了一些權勢虛榮去做…去做那種事情,可惜……現在看來,東方不敗對他也是十分看重啊,這也難怪,林師弟這般人才,人又細致周到,其實心底也很好的,當初我們跟著師傅下了華山,一路上隻有他惦記著照顧我,我一直十分感激…”
搖搖頭不願再多說,“我這人做事但求無愧於心,既然說過要助他報仇,那還是一路跟著看看吧。至於你爹爹和東方不敗的爭鬥,隻怕他又要卷入其中,相助東方不敗……唉,那也隻能到時候再說了。”
盈盈道,“你願意跟,那我們就跟上去看看,說到底你這個師弟對你一直是不錯的。不過他既然有餘暇帶人來找餘滄海晦氣,那隻怕東方不敗的傷勢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爹爹那時打了他一掌還道他不死也要丟半條命,誰知他竟這麼厲害!”
令狐衝心裏感動,“盈盈!你爹爹剛剛拿回教主之位,正是百廢待興,急缺人手之際,加上還要時時提防東方不敗的反攻,你卻為了我不能留在黑木崖上……我……”
盈盈臉上一紅,“爹爹他自己很有主意,又有向大哥,上官長老他們輔佐,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
被人認為手段狠辣的林絳軒正在努力做自己的思想工作,明天可一定不要再手軟了。
知道一個人應該判死刑,和親手去對這個人執行死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他長劍遞到餘滄海脖子上的一瞬間,就被對方那閉目等死的無奈樣子迫得猛然收手,眾目睽睽之下,隻好找了個不想讓大仇人死得太容易的借口遮掩。
鮑長老倒沒有疑心,他本來就覺得自己這次任務完成得是不是太過輕鬆,回頭教主查問起來,實在顯不出自己的功勞,現在多了些波折,他反而高興,派出人手去牢牢盯住了青城派的行蹤,以備林公子隨時能去嚇唬打殺一通。
於是第二日,與前麵小鎮子相同的一幕再次上演。
青城派坐在茶館裏吃飯休息,不遠處是恒山派諸人,仗著青城派惹不起他們,就明目張膽地跟在後麵,青城派大敵當前,也確實是無暇多去顧及其他。
不遠處塵土飛揚,十餘騎駿馬又再飛馳而到,當先一人錦衣玉顏,被十餘名大漢簇擁著,氣勢逼人,英挺俊俏,看得恒山派的幾個俗家女弟子心蕩神馳。連儀和都輕哼一聲,“這小子倒生得俊,還挺會擺譜,這氣派不像江湖人物,像是哪個達官貴人家的跋扈少爺。”
被人認為很會擺譜的林絳軒麵上風光,心裏正在有苦說不出,暗恨這個東方可真會給他找事,下回自己絕不能再這麼聽話了,人家給安排什麼就是什麼。
來到茶館前飛身下馬,朗聲叫道“餘滄海,出來吧!”
餘滄海冷哼一聲,拔劍而起,也不廢話,衝上去就是一輪疾風驟雨般的猛攻,他昨晚冥思苦想了半夜,也沒有想出應對林絳軒的辦法,今天隻好一上來就搶攻,拚死一戰而已。
林絳軒凝神應敵,餘滄海六十餘歲年紀,功力比他深厚許多,這般拚了性命全力施為,林絳軒卻也不敢疏忽,知道要是長時間耗下去對自己十分不利,清喝一聲,也挺劍疾攻,招招都指向餘滄海劍法的破綻所在,餘滄海被逼得連連後退,眼看就要落敗。
忽聽得馬蹄聲陣陣,又有兩人騎馬過來,這邊的眾人都在全神貫注地觀戰,誰也沒去注意來的是誰,卻聽一個少女的聲音驚呼,“林師弟!”令狐衝也跟著驚呼,“小師妹!”